慕清欢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见过晕空间阵法的,却没见过他这样晕阵晕到怕的。
不过诺城距离南迦国很近,骑角马兽前往倒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再对上眼前这张笑得讨好又卖乖的脸,她真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从大成往返南迦的路引和身份文牒,是早在他们着手调查血祭大阵的期间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而且她当时并没有动用浮生楼的关系,只是让宇文澈私下去找人办理的。
宇文澈的外祖父安止山在生前给他留下的那张关系网,至今都还在发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那时只是因为不想过多的麻烦浮生楼的人,毕竟楼里事务繁多人力又有限,这才让宇文澈去办,现在看来,她倒是无意中给自己添了一层保护。
她爹对月极天的谋算将计就计的事,倒是确有其实,她没有猜错,可连无崖都知晓此事,卫渊和奉胜勇他们却丝毫不知。
或许她爹是早就知道,天翼军和浮生楼都已经被月极天的人渗透了,这才会干脆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都瞒着。
不过她爹倒不见得是真信不过奉卫二人,却也不得不防着那些得他俩信任而实则不可信之人。
因为从事发到现在,她爹的那三位烙印忠奴所做的桩桩件件,都可以看出他们还是可信的。
比如,安毕怀在惊天崖上叛主的那一幕,无崖已经证实了他当时是在演戏,最后他也确实是用自己的生命,帮她爹打消了月极天的疑心。
再比如,奉胜勇和卫渊当年动用了反哺之术去挽救她爹的魂魄,若不是她阻止得及时,那二人怕是已经殒落了。
但只要是人,便都可能会有信任盲区,他们的身边未必就没有错信的人,所以她爹才将奉卫二人摒除在了计划之外。
这件事倒也给她敲了警钟,精明如奉胜勇和卫渊,到底是什么人才会令他俩都放下警惕、绝对不会去怀疑的呢?
角马兽在全力奔跑起来的时候,速度倒是也不慢,三天后,宇文澈和慕清欢二人便已经到达了南迦国的边境。
不用空间阵法其实也有好处,因为在赶路的途中,他俩看到了不少天灾人祸的现场,有些还与当年天翼军被人算计时用的手法非常相似。
足可见邪宗在两国边境这一带活动得有多猖獗了,而且越往南迦的方向走,这种现象就越严重。
偏偏大成国的边防线还松散得令人无语,而且从巡岗换防的情况来看,镇守边疆的兵力也明显不足。
一路走一路看,宇文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如墨,眼中也是风起云涌的怒色。
慕清欢见状,不由得心下轻叹,看来无论曾经遭遇了多少不公和不幸,他也还是保留着身为皇子的自觉。
这位六岁便痛失母妃又被迫离宫入军营的七皇子,心里却依然实实在在地装着家国天下,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皇族之责。
他的这份重责大义,恐怕是京城那几个为了夺嫡斗得像乌眼鸡似的皇子,永远都无法理解、也永远都不愿意理解的吧?
只是他的手上无权又无人,即便想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也是心有余却力不足,慕清欢将他的无奈和心痛都看在了眼里,也落在了心上。
可她能做的,却也不过是主动握住宇文澈的手,因为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只是隔靴搔痒,既苍白又无力,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