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倦被他舔得一个激灵，赶紧伸手把他推远了一点：“你刚才已经咬我好几次了，按照约定，你也得给我一些消息了吧？”

“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折厌双手环胸坐好，诚然一副好好遵守约定的模样。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渡世弄净慈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咬都咬了，苏倦自然不会客气。

“为了成佛。”折厌淡淡答道。

“啊？”苏倦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揉了揉耳朵，又确认了一遍：“成佛？”

一个吃人的恶鬼，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是为了成佛？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嗯，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还没弄清楚，只知道他有抽取人寿命的本事，但被抽取寿命的人必须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他专挑那些走投无路，对生活绝望的人下手。”

折厌说着，又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呵，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温暖，就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寿命，助对方永生成佛，何等愚昧。”

听出折厌话中的嘲讽，苏倦的眸底也快速落下了一片晦暗：“不是这样的，你不明白，对于被命运遗弃的人来说，温暖才是最致命的，别说是忘生忘死了，就是魂飞魄散又有何惧？”

“呵。”

他不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现在不也是愚人之一？

明知对方目的不纯，还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蠢得令他自己都发指。

苏倦以为折厌不相信她说的，也懒得跟他多辩：“所以，渡世之所以收留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营造一个温暖的假象，让他们对自己忠心，然后心甘情愿的献出寿命？”

“嗯，对于那些信徒来说，这并不是一种牺牲，而是一种荣耀，哪怕自己堕入泥潭，永世不得超生，只要看着自己佛高高在上，圣洁无暇，那就足够了。”折厌漫不经心的说道。

苏倦的拳头却立刻就捏紧了：“这算哪门子的信徒，哪门子的佛，这根本就是邪教！”

气死她了。

要是可以，她真想现在就去敲碎渡世的那颗大秃头。

“邪教？谁知道呢。”折厌意味深长的吐出。

苏倦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他话里的深意，而是又问道：“不过这期间难道就没人察觉到不对劲吗？伙食这么差，还要剃个大光头，总会有人不愿意吧？”

“当然。”

“那渡世就这么放任他们？”苏倦追问。

“放任？”折厌挑眉，正想回答，可话到嘴边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起来：“慧空是不是和你说，渡世从不强迫他们，就算你不想剃度，也没关系？”

“是……”

虽然对方早告诉过她，他掌握着净慈寺的一切，可亲耳听到自己跟慧空的对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苏倦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就亲自去试一试好了，看不愿意会怎么样。”折厌心情愉悦的勾起唇角，仿佛又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知道对方是故意不告诉她，想看好戏，苏倦也嫌弃的撇了撇嘴：“还说让我尽管问，只要你知道的事情都会告诉我，现在居然卖关子。”

不仅是大变态，还是大骗子。

“那我是不是也说过，我说话，向来是不算数的？”折厌低笑。

一句话，直接堵得苏倦哑口无言。

难怪古人常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用道德去约束一个没有道德的人。

“那换一个问题，渡世既然想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献出寿命，又为什么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