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什么？

毕竟他也觉得剃度这件事情并不合理？

毕竟他也不想剃度？

只要折厌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她就能乘势而上，问他对渡世究竟是什么态度，然后找到其中的切入点，说服他了。

对上苏倦期待的目光，折厌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温柔了起来：“毕竟刚才大殿上的情况如此混乱，我一个瞎子，就算想动手也不太方便，只好站在原地，免得给大家添麻烦。”

“……”苏倦万万没有想到，折厌竟然会给出这个回答

一口鬼血差点喷出来，好半晌才又不死心的追问道：“师兄难道就不觉得剃度这件事情有问题吗？”

“不觉得。”折厌真心的摇摇头。

如果一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那这点头发又算得了什么？

“骗人，你要是真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那又为什么拒绝剃度？”苏倦拿出杀手锏。

“我并没有拒绝剃度，我剪头发了，只是对俗世还有一丝牵挂，所以没有全部剃光而已。”折厌淡淡说道，诚然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

而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倦也不是傻子，明白想借这件事情说服折厌，或是从折厌那里打探到更多东西根本不可能。

可人都已经叫来了，总不能让她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至少，得让她保住头发啊！

想到这，苏倦就立刻接话开口：“那我对俗世也有牵挂，我也不剃。”

“什么牵挂？难道……是那个狗男人？”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折厌故意放慢了速度，嗓音里还分明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听得苏倦整只鬼都麻了。

怎么会有人骂自己还能骂得这么好听？

真要命！

不过，要是让折厌知道这是在骂他……

苏倦的身子猛地抖了抖，头脑却越发冷静了下来：“别一口一个狗男人的，他很好，至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更何况，师兄不也有牵挂吗？是个姑娘吧？难道她就不是坏女人？”

没错，她得在折厌面前帮她的“狗男人”说话。

这样就算哪天折厌察觉到他就是那个狗男人，也不能把这件事情怪到她头上。

她可是争取过了，是他自己要骂的。

最重要的是，她还能借机把话题引到折厌的牵挂上。

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竟然能让小变态称之为牵挂。

“她啊？”折厌愣了下，却又很快低笑出声，像是很久没笑过似的，一直笑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不是。”

不是坏女人。

更确切的说，她连人都不是。

“她？所以……师兄的牵挂真的是一位姑娘？”苏倦快速抓住重点，只觉得连小心脏都颤了颤。

这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变态竟然真的有喜欢的姑娘了？

难道……他入净慈寺的原因，也跟那个姑娘有关？

“师妹就这么喜欢打听我的私事？”折厌柔声反问。

意识到自己越界了，苏倦握茶杯的手也不由紧了紧：“这……这怎么能是打听呢，我是关心师兄。”

“是啊，你在关心我。”折厌重复了一遍苏倦的回答。

而他明明是闭着眼睛，也明明是笑着的，却莫名给了苏倦一种被人盯着，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看穿的惊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