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能留，更不能走。

苏倦觉得自己完全陷入了两难之中。

而眼前的信众们还在不断的往火焰里冲，用一条又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催逼着她。

快滚。

“时间到了。”

就在苏倦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折厌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时间？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苏倦的双眼猛然瞪圆。

完了，她刚才所有心思都放在渡世和这些信众上，差点忘了折厌还在一旁。

而且，折厌并不是完全不管这件事，他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表现而已。

现在，她显然是失败了。

所以折厌的这句时间到了……

“师……师兄……”苏倦还想说些什么。

折厌却已经款款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正如他坐下时那般优雅：“你是想等他们全都死光了，我们再对对渡世，还是趁现在，我先出手？”

“这……”折厌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是什么意思，苏倦却立刻就明白了。

既然进也是死，退也是死，那倒不如直接放手一搏。

只要折厌的速度够快，或许就能在这些信众死光之前先杀了渡世，或许……

这些信众看到他们心中所信奉的活佛，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反倒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出了恶鬼的原型，他们会醒悟也不一定。

“你可得快点做决定了，这火不是普通的火，不过稍刻便能将人连肉带骨焚化，你犹豫的每一分钟，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折厌淡淡提醒。

他的声音虽然不带丝毫情感，却是一语正中要害，也瞬间点醒了苏倦。

没错，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有破釜沉舟这一条路了。

想到这，苏倦便深吸了口气，托付般转头朝折厌看去：“拜托师兄了。”

“嗯。”得到了苏倦的允许，折厌唇角的笑容立刻就浓了几分。

依旧是笑如新雪，但那温柔淡然中，却分明涌动着杀戮与兴奋。

终于可以开杀戒了？

正好，他肚子也饿了。

渡世原以为胜券在握，苏倦一定不忍心看这些人为自己而死，所以可能会退。

没想到折厌竟然站起来了，还……

折厌的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

那便是折厌每晚为他去杀人时的表情。

而现在，折厌竟然用这个表情对着他，也就是说，他想杀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渡世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折厌的能力他是清楚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将他收为关门弟子，让他为自己杀人。

原以为折厌将会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刃，助他登上更尊荣的巅峰，没想到如今这把刀竟然对准了自己，这……

“妙言，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欺师灭祖？”渡世竭力稳着脸上的慈悲。

“女人？哪有女人？”折厌一脸茫然的歪了歪头，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渡世说的原来是苏倦，不由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