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错的吗？”渡世的声音款款传来。

他一直没让慧空出现，就是清楚慧空和苏倦之间的感情，要拿慧空当最后的王牌。

他就不信，在经历过这样的打击，在亲手害死自己的亲人以后，苏倦还能不动摇。

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可以拿捏那么多人，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就是因为他已经摸透了人情绪的弱点。

无法掌控情绪的人，便会成为情绪的奴隶。

而他只要掌控了他人的情绪，便能让他人成为他的奴隶。

他错了吗？

听到这话的瞬间，苏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空了一块。

她明白渡世这么问的用意，他真正想问的不是他错了吗，而是她错了吗？

的确，没有人会责怪美梦，只会叹息这梦太短。

但……

“错了。”苏倦缓缓抬起头，因为刚刚才尝过失去亲人的痛，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可这无力，却坚定无比。

渡世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回答，眼底快速闪过了一抹诧异：“哦？”

“人只要活着，便有无限可能，可一旦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个道理，或许他们不懂，但我相信你一定明白，否则的话……”

苏倦讥诮的看着渡世，终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你又怎么会费尽一切心思留在人世，费尽一切心思不让自己消散呢？

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总是习惯用谎言来伪装自己，所以我始终坚信，想真正了解一个人，不要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而一个自己都努力想活下去的人，又要怎么说服别人，你叫他去死，是为了他好？”

“……”一句话，直接堵得渡世哑口无言。

要是换了平时，有人和他说这番话，他一定会说，他之所以愿意留在人间，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苏倦是绝不可能相信他这鬼话的。

他，已经彻彻底底被苏倦看穿了。

“呵。”就在渡世不知道该如何狡辩的时候，一个温柔的笑声突然打破了山洞里的沉默。

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他想逃，身体却莫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住了，根本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折厌转头朝苏倦看去，动作优雅，笑如新雪：“可以杀了吗？”

他们俩说了那么久的话，他都有点等不及了。

“……可以。”苏倦哑着嗓子开口。

她一开始之所以阻止折厌，让他给她时间，无非是想救这些信众。

而现在……

“好。”不等苏倦多想，折厌已经一个闪身越到了渡世跟前。

动作之快，苏倦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就见刚刚还高高在上的渡世，下一秒已经烂泥般摔在了地上。

折厌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快速在他跟前画下了一个阵法，阵法泛起金光，金光越来越多，就像一条条有生命的蔓藤将渡世整只鬼都围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