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倦犹豫了片刻，这才不太确定的接下：“该不会是人的骨头吧？”

“自然是人的骨头，这里面滋养着的每一朵功德花，都得人的魂魄作为代价，若是动物的骨头，又要如何承载那么多的魂魄？”折厌低笑。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是什么意思，苏倦却立刻就明白了。

每一朵功德花都是折厌积下一个功德，要么杀恶人，要么杀恶鬼，而恶鬼死前也是人……

所以，要说这每一朵功德花的背后，都是以人的魂魄作为代价，也不为过。

只是……

如果这串白骨佛珠是以人骨制成的话，那又会是用谁的骨头制成的呢？

苏倦犹豫了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可折厌就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不等她问，便自顾自的接了下去：“相传在千年以前，西域有一位绝美的舞姬，她因美貌盛名于天下，却在死后留下遗言，让人将她的皮肉剔净，骨头制成佛珠。

她想用这个方法告诉世人，人之美丑不过皮囊，不论你生前如何，死后皆是白骨一副。”

“这……”听到舞姬留下遗言，让人将她的皮肉剔净，骨头制成佛珠的时候，苏倦下意识的就在脑海中描绘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吓得毛骨悚然。

可听到折厌说的最后一句，有莫名有些唏嘘。

一代绝美舞姬，却在自己死后做出了如此决然又惨烈的决定，或许她这一生真没少被容貌所累吧。

苏倦轻叹了口气，可以抬头却正好撞见了折厌的眼睛。

他一反常态的睁开了眼睛，一双极美的丹凤眼中漆黑无物，如若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丝毫纹路，在纤长睫毛的覆盖下，就仿佛看不见繁星的夜空，与他那精致的五官拼凑，美得苏倦连形容词都找不到了。

那一刻她只觉得，她虽从未见过千年前的一代舞姬，但她相信，那舞姬绝对不会比如今的折厌更美。

如果他的眼睛能看见，如果……

知道苏倦正看着自己出神，折厌也不打扰。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任她看着，心中还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从前他一直觉得美貌无用，不过是一副死后便会毁坏的皮囊罢了。

可如今想想，如果这副皮囊能让苏倦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一刻的话，那倒也不算完全无用。

“到了到了！”但不等苏倦看够，耳旁就突然传来了王晰聒噪的声音。

他是个赌鬼，所以即便是死了，看到赌场仍是会下意识的兴奋，连声音都不由提高了八度。

苏倦被他吵得抬手挖了挖耳朵，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就不应该心软帮王晰说话，把他一起带过来。

折厌难得睁开眼睛一次，她难得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这下可好，都被王晰给破坏了。

下次再想要有这么好的机会，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