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里的辣椒水猛然从梅开芍的身上泼了下来,所过之处,都带着让她撕心裂肺的痛,梅开芍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却拼命的咬住牙不肯出声。
原本将要愈合的伤口,也因为被浇过辣椒水再度裂开,往外渗着鲜血。
“你交不交?”梅傲走到梅开芍身前,捏住她的下巴问道。
“没有……虎符……”梅开芍四肢百骸的剧痛侵袭着她的大脑,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梅傲的眉头皱得更深。
梅开芍却抵挡不住剧痛,身子猛然瘫软,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梅开芍已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却仍旧身处天牢,身旁也不见了白甜的踪影,只有她自己。
一如往常,梅开芍被拖出天牢,送到刑律阁,日复一日的酷刑对她来说,都习以为常了。
皇帝为避免慕容寒冰救出梅开芍,将他禁足太子府,而他也只能从暗一口中知晓梅开芍的一切。
太子府书房,一片死寂,许久,慕容寒冰一声叹息。
“殿下,难道您真的打算就这样不闻不问了吗?”暗一站在慕容寒冰身前问道,虽然比起梅开芍,他和慕容寒冰相处的时日更久,可他坚信,梅开芍绝不会做出叛国通敌的事。
“拿不出证明她是清白的证据,本殿也无可奈何?”慕容寒冰目光低垂的说道。
暗一站在慕容寒冰身前,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能偷偷潜入地牢查看梅开芍的情况后,在汇报给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从暗一口中得知梅开芍如今的境地,等到了入夜,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潜入天牢。
梅开芍虚弱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慕容寒冰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伸手将梅开芍抱了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慕容寒冰仍旧能一眼见到她身上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从怀中取了两只药瓶,将几颗药丸送入她的口中,随后将另一只瓶子里的药膏都涂抹在了她的伤口处。
之后的几天,梅傲奇迹般的没有再来提审她,梅开芍却仍旧奄奄一息的躺在天牢之中。
只有在每天夜里,梅开芍朦胧中能感觉到一个温暖熟悉的胸膛,甚至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唯独没有一点力气能支撑她睁开双眼看看那个人。
两天后,梅开芍的伤势算是恢复了些,勉强能坐起来了。
夜色之中,牢门被打开,梅开芍清楚的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开芍,你怎么样了?”
孟舍丘的声音满是心疼的问道,梅开芍似乎有些失落,勉强拉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
“伤成这样还没事,这里不是你能待得下去的,就算你不愿意在圣族待着,我也可以带你去六界的任何地方,你可愿意?”孟舍丘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问道。
“我如果走了,梅魂军的罪名就会坐实,我不能牵连数十万将士,更不能让恶人毁了我娘的一世清誉。”梅开芍目光坚定的说道。
“可是你在这里,他们只会变着法的折磨你,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保护所有梅魂军,绝不会让他们死的。”孟舍丘信心十足的说道,梅开芍却摇摇头。
“我说过了,我不会走的,你如果真的想为我做什么,就替我向郁茗道歉,当日伤她非我所愿,我只怕不能亲口向她说一句对不起了。”梅开芍苦涩的笑道,孟舍丘的心口更是翻涌的痛。
无论他说什么,梅开芍始终不肯离开天牢半步,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孟舍丘也只能怅然离开。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血洗人间。”孟舍丘离开天牢时悲切的对着梅开芍说道,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梅开芍独自坐在天牢之中,看着狭小的窗户发呆,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梅开芍才再一次见到了慕容寒冰,一袭墨色长袍,金丝绣制的图案,看上去尊贵严肃。
慕容寒冰站在牢门前,几次欲言又止。
“你怎么会来这里?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种地方太过晦气,还是不要来的好。”梅开芍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苦涩。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梅开芍
“你来这里的目标我也清楚,只是我的解释,殿下也不曾信过,如今虎符已毁,梅魂军也已归顺于你,他们又能再做什么?”梅开芍清冷的说道,慕容寒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没有证据,我不能救你出去,对不起!”慕容寒冰握紧了拳头。
“问罪受过,我梅开芍绝不皱一下眉头,唯一的心愿便是殿下不要牵连梅魂军,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和我娘一样,可以为了大湟国马革裹尸,绝无二心。”梅开芍跪在慕容寒冰身前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