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朝中先道。
“是啊,陛下登基日久,四海皆安,我大魏江山还将存续万万年,一丝衰败征兆也无,何况陛下子嗣兴旺,两个皇子已经成年,怎会后继无人?这两句话真是无稽之谈!”
傅兴鸣也慷慨激昂。
“哼!肯定是有人存心作祟,造谣生事!等臣回去命禁卫军细细查问,务必拿住这些胡说八道、扰乱视听的小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申何山义愤填膺。
南宫瑾刚刚起来的愤怒情绪瞬间无处发力,面对这几个老狐狸,他是又忌惮,又无奈。皇权在握,可是得心应手的人,太少了。
“陛下,午膳时间到了。贵妃娘娘亲自送来了膳食,在偏殿候了一会了。”
卫临见状适时提醒道。
南宫瑾心头烦恶,对着三人摆摆手。
“罢了罢了,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回头再议!”
“是!臣告退——”
南宫瑾盯着地下三人起身,一步三顿地退出了大殿。
“这三个老匹夫……去,把晏胜叫来!”
中午已过,溪风苑内烛火仍未熄。
“最近长公主与郡王可有什么异动?”
南宫瑾抬起袖袍,望着棋盘上的黑白子,问向旁边的柳金鳞。对面的晏胜目不斜视,仍旧认真地研究自己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柳金鳞抱拳回禀:“回陛下,据长宁坊的暗桩来报,最近两府并无异动。昨日长公主派人去了一趟顾刺史府,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长公主昨日还请了驸马过府一叙,府中……有些动静,不过天黑之后,一切平静。其他的就没有了。”
南宫瑾盯了一眼对面的晏胜,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晏胜是他钦封的国柱将军,乾阳殿大学士,正二品大员,虽然今年已年过四旬,两鬓染上了几分风霜,却依旧英朗ting拔,总能让他想起以前的时光。
“听说元宁今日已经入住晏府了?”
晏胜本来低着头,头顶却像长了眼睛,忙敛手回道:“是,长公主是今日辰时到的,除了带来几个宫中旧日婢女和一些简单行李,其他都没带。臣已做了妥善的安排,让长公主安住。”
南宫瑾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很好。”
接着又道:“当初朕没有同意元宁去南越和亲,而是赐婚给御风,爱卿可知朕的用意?”
晏胜恭敬低头,没有立即回话。
南宫瑾从盒中摸了一枚黑子,中指轻轻摩挲着道:“你跟朕的时间也不短了,在潜邸的时候就军功卓著,是朕最倚重的心腹,但说无妨!”
晏胜忙起身,恭敬行礼道:“陛下,臣愚钝,不敢揣测上意,还请陛下明示。”
南宫瑾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棋子丢回盒子,并不答话,而是转头向卫临:“去把朕赏给元宁和驸马的贺礼拿过来。”
卫临眼珠转了一转,陛下何时给长公主和驸马准备了贺礼?但是优秀的职业素养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躬身道了声“是”,便慢慢退下,走时还不忘给柳金鳞使个眼色。
柳金鳞也立刻会意,行个礼,跟着一起出去了。
溪风殿里只剩下君臣二人。
南宫瑾盯着晏胜,沉声道:“你听好了,朕把元宁嫁到晏府,是要你好好看着她,一旦她有任何异动,任何你认为的异动,都可以就地格杀!不必先来回朕,听明白了吗?”
晏胜心中咯噔一下,忙跪地磕头。
“臣……领命!”
晏胜出来宫门,已到了晚饭时分。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背上的冷汗依旧未干。
一个月前,南宫瑾第一次召见他,提出要把元宁嫁到晏府的时候,他就知道晏家免不了要卷入这一场血雨腥风了。
可是御风……他虽然从小忤逆浪.荡,却未曾参与过这些勾心斗角,手上没有染过血,将来真的能带领晏氏一族全身而退吗?
还有长公主和郡王……万一将来真的发生什么,太后那边自己又该如何交代?
这项任务,真的过于复杂和凶险,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