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琼苑,宗星樊再也撑不住,也不管身上脏不脏,直接瘫倒在书房的床上。
李柰出去叫人来伺候,被紫苏拉住问道:“出什么事了?驸马受伤了?”
李柰忙站直,垂手回道:“不是我家哥儿,是……是跟着的一个下人,被箭头扎伤了,有人要杀我们呢!”
紫苏听他讲完,心头一松,想了想,又从袖袋里拿出几颗金裸子,放到李柰手中道:“这件事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你明白吗?”
李柰捏了捏手里的金裸子,眨眨眼,一点就透,笑道:“姑姑放心!我懂!”
说罢带了跟着来的小厮们出去了。
紫菀已经得了长公主的命令,拿了金疮药过来,给驸马检查伤势。
紫苏正打算进门,一眼看见院中花架的阴影下,立着一个高瘦的人影,那人一身紫衣,风尘仆仆,却不改挺.拔清姿,神态不疾不徐,似是对这边的事情毫不关心。
她知道这便是李柰说的驸马的那位“救命恩人”,忙走下台阶,对她福了一福:“多谢公子救了我们驸马,公子可先入客房休息,等驸马醒了再说吧!”
宝韵却摇了摇头,一指旁边的石凳,“我坐这就好,等他出来。”
紫苏诧异,这人怎么这么性子如此怪异?
但也不勉强,又悄悄去外面寻了李柰过来,问他详细情况。
李柰道:“那公子是有点奇怪,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们哥儿想要答谢他,请他回府,他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
紫苏瞪他一眼,李柰忙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笑道:“小的错了,不该浑说。”
紫苏心下明白几分,又嘱咐一遍李柰,转身回了琼苑。
一进院子,就见宝韵仍坐在石凳上,口中衔着一根稻草。
紫苏走过去笑道:“宝韵公子,您救了驸马,我们长公主殿下定会以礼相待,可否随我去见殿下?”
宝韵摇了摇头,一指房内:“他好了吗?我等着他给我做好吃的呢。”
紫苏哭笑不得,只好道:“公子随我见过长公主后,少不了盛情招待。”
宝韵再次摇头,摆明了不感兴趣。
紫苏脸上突然变色,大声道:“那奴婢只好得罪了!”
宝韵一惊,见紫苏突然五指成抓,猛地向他胳膊抓来!
好在他反应神速,立刻向左闪身躲避,同时右手挥出,向紫苏的手臂袭去。
紫苏立即变招,双腿使个连环踢,又向宝韵下三路袭去。
宝韵不知她的武功路数,只好接连后退三步,一跃到了凉亭的台阶上,利用高差优势,向紫苏来了一个“照葫芦画瓢”,双足向她上三路踢出连环踢,随后跃到了凉亭上。
紫苏一个巧妙的闪身,堪堪躲过那力道十足的一踢,提气也纵到了凉亭上,二人展开近身搏斗,衣袂荡起,破空之声不断响起。
书房内,紫菀和慧儿刚伺候宗星樊换完衣服,忽听外面有人打斗,忙出来看。
只是瞬间的功夫,紫苏和宝韵二人已经对拆了十几招。
宝韵惊讶于紫苏一个婢女,力道和招数却十分不俗。由于自己对地形不熟,一时之间在拳脚上竟然奈何不了她。
匆忙之间,他只好从袖中摸出暗器,随手向紫苏激射而去。
紫苏未料到他中途会发射暗器,不过还好临场经验丰富,立刻就地一滚,虽然狼狈一些,但好在躲过了。
两人瞬间由近身缠斗分开了几米远。
宝韵为防她偷袭自己,双眼像猎豹一样紧盯紫苏,身体仍保持着发射暗器的姿势,看起来十分危险。
谁料紫苏站定,双手忙向前平举,向宝韵笑道:“宝韵姑娘!快请住手!”
在场众人均是一愣,这是个女孩子?
宝韵快步走到亭中,负手而立,眉目间隐隐显出怒意。
“你这是干什么?”
“奴婢向姑娘赔罪,只是证实一下猜测而已。”
宝韵知道自己暴露了,声音和缓了一些。
“你为什么怀疑我?”
“奴婢根据李柰说的,再加上从身形上判断,觉得您不像普通男子。不过也只是怀疑,直到刚才与姑娘拆了几招,才确定的。好教姑娘知晓,之前奴婢等人在宫里接受训练的时候,对练的都是男侍卫。在‘连环踢’的破解姿势上,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因此冒犯姑娘,还请姑娘看在驸马面上,不要怪罪。”
说罢单膝跪地,俯身行了一个抱拳礼,看起来是甚是真诚。
宝韵神色恢复如常,淡淡道:“好吧,我不怪你,你起来吧。”
一眼瞧见宗星樊愣在廊上,向他走过去道:“你说的,请我吃好吃的,我饿了。”
宗星樊这才反应过来,忙命下人准备吃的,又亲自去小厨房,先给宝韵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奶糖鸡蛋羹。
宝韵在客房美滋滋吃起来,宗星樊却被元宁叫到了上房。
宗星樊再次见到元宁那张如描如画的小脸,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很感慨,他还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刚想哭诉一番自己的遭遇,就见元宁一张俏脸冷了下来,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审问的架势。
宗星樊莫名有点心虚,只得站好。
“外面那人什么身份?”
宗星樊想了一想,好像宝韵也没说,只好老实回答:“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救你?”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