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纯看过去,笑得讳莫如深:“他叫傅清秋,是个刺儿头,你没事不要惹他。”
“刺儿头?为什么这么说?”
“他爹是御史大夫傅兴鸣,这位老御史每天的任务就是满天下找茬,他儿子跟他一样,浑身长刺,很不好接近。不过却很受陛下器重,去年才考入太学,如今已经准备破格录用,入朝为官了!”
“嚯!那可真是年轻有为呀!”
南宫纯点头同意,随后也盯着傅清秋看,不知在想什么。
宗星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傅清秋感兴趣,总觉得他跟自己像是一路人,将来说不定能成朋友。
除了宗星樊和南宫纯两个人,几乎没人注意角落里的傅清秋。然而他们两个赤.裸裸的盯梢,早落入这位小刺儿头眼里。
傅清秋放下手中的书卷,转头瞥向这边,宗星樊赶紧心虚地移开视线,南宫纯却大大方方向他扬手打个招呼。
然而傅清秋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随后再次垂头看书,没有任何回应。
“这位的脾气还真不一般。”
宗星樊小声道。
南宫纯道:“他还算好的,一会你就知道了,这席上没一个好相与的!”
宗星樊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周围,见大部分人表面上都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可眼神都在有意无意瞟向他们这里。
也难怪,他们两个,一个是被彻底边缘化的皇族成员,一个是名满京城的“非典型忤逆子”,偏生俩人关系又好,很难不被一起针对。
宗星樊刚祈祷完,希望今天过得快一点,就见梁继臣朝他们走了过来。
“继臣见过郡王。”
梁继臣对南宫纯手执臣子礼,神色间甚是恭敬。
南宫纯微笑道:“免礼。听闻国公爷前年病逝,本王没法登门吊唁,深以为憾。替本王向老太君带个好吧!”
梁继臣忙躬身行礼:“是,劳烦郡王记挂,臣一定把话带到。”
南宫纯点点头,随后自斟自饮,不再理他。
梁继臣对南宫纯态度十分恭敬,宗星樊猜到,肯定是因为元宁了。可转脸到了他这里,梁继臣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充满了挑衅意味!宗星樊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驸马!早上在宫门口匆匆一见,没来得及好好打声招呼呢!”
在场的其他人听说宗星樊的身份,都渐渐围上来。
梁继臣向身后几个人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晏将军家的嫡长子,元宁长公主的驸马,没见过的都来认识一下啊!”
宗星樊看着围上来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一脸黑线。这是介绍吗?这真不是让人拿自己当猴看?
果然,其中一个拿着一柄黑色折扇的便道:“听说咱们这位驸马爷整日忙于研究琴棋书画各项杂技,从不屑于参与什么聚会,今日终于舍得露真容了!咱们能见一面,可是三生有幸啊!”
那人说罢还向梁继臣飞个眼风,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在帮腔。
宗星樊明白他在拿话激他,要是生气自己就输了,便半真半假笑道:“对啊!我就是跟着元宁来蹭饭的,你们聚你们的,不用管我。”
梁继臣等人显然有点惊讶,他居然不生气?跟传闻中的急性子似乎有点不太符合啊。
“听闻晏兄不爱读书,却爱雅乐,京中那些奇优名娼全是你的好友,可否请晏兄代为引荐一二?”
那人不依不饶,又凑上来问,摆明了想让他难堪。
宗星樊皱眉,拿这种事在公众场合说,还问这种脑残问题,这人也太损了吧!
他想了想,这问题不能明着回答,便学着明星怒怼狗仔的口吻道:“抱歉!你说的那些事我不清楚,你想知道的我无可奉告!而且我在此声明,将对一切人的一切诋毁诽谤的言行,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力!请你好自为之!”
“……”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没想到宗星樊居然回应了,还回应得如此硬气,仿佛之前流连烟花、结交名伶的人不是他,把自己名声搞得一塌糊涂的人,也不是他!
难道元宁真有这么大魔力?能叫一个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浪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切,如此大言不惭,可真叫我们大开眼界!没想到晏将军一世英名,却有子如此,可怜可怜;长公主国色天香,竟被这种人糟蹋,可惜可惜呀!”
那人又摇着扇子,满脸的不屑。
宗星樊这下真有点来气了。
“你哪位啊?我们晏家的事关你什么事?”
“我乃忠勤伯爵府长子朱焰中!就是看不惯你素日的行径!丢人现眼,怎么配与我们同席?”
梁继臣见宗星樊终于发急,面上似有得色,正打算装模作样劝和一句,谁知局外突然响起一个冰冷又严厉的声音。
“何人在此信口开河,难道忘了这是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