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御风兄一向少见啊!没料到你在车上,呵呵,是继臣唐突了!”
梁继臣嘴上说着“唐突”,神色却甚是敷衍,随便拱拱手,算是赔礼。
宗星樊见他还算客气,神色淡淡道:“你拦我们车,就是为了见元宁?”
梁继臣脸上一僵,听他的话如此不客气,似有挑衅之意。
睨他一眼道:“我与元宁一向亲厚,今日在这里偶然碰见,怎能不打个招呼?御风兄不会这么小气吧?”
宗星樊看不上他这副轻狂样子,怼他道:“哼,偶然?看你年纪轻轻,记性可不太好啊,刚不是还说刻意在这等着呢吗?”
梁继臣见宗星樊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戳穿他,一张清隽的脸上怒意隐现:“你怎么说话呢?一个小小的驸马还敢在本少爷面前放肆?我跟元宁见面,碍着你什么事了?”
宗星樊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不仅公然看不起他,还敢当他不存在?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正要跟他接着理论,只听马车中传出一道清丽的声音:“小公爷,驸马不懂规矩,还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梁继臣听见元宁的声音,好似听见圣旨一般,神情立刻软了下来,柔声道:“不会,我怎么会跟御风兄计较呢?长公主一向可好?”
元宁又道:“多谢记挂。小公爷,本宫还要赶着进宫见陛下和皇祖母,就不多说了。驸马,我们走吧!”
宗星樊答应一声,白了梁继臣一眼,再次登上马车。
梁继臣见元宁是铁了心的不见他,只好命自家马车让路,让他们先走。眼巴巴看着青蓬马车渐渐远去,眼底却是掩不住的滔天妒意。
这草包娶了元宁,还真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
马车上,元宁见宗星樊仍是一脸愤愤不平,故意问他道:“你平时最是胆小怕事的,怎么今日倒要出头了?不怕得罪了梁国公府?”
宗星樊道:“那也得看什么事了,你是我媳妇,他却大庭广众下来勾搭,这种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怎么能让呢?被人知道,我成什么人了!”
元宁本来还觉得有趣,这会却越听越气,瞪他一眼道:“原来驸马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面子!大可不必!本宫既已嫁入晏府,自然会谨守本分,重视自己和晏府的声誉,何须驸马操心?”
宗星樊见她生气了,刚想分辩两句,就听外面紫苏悄声提醒道:“殿下,驸马,马车进宫门了。”
元宁往车窗边靠了靠,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宗星樊讨了个没趣,只好也闭上嘴巴,悄悄掀起车帘一角,暗中观察这座百年宫殿。
不远处的一座宫殿台阶上,一个男人正冷眼看着马车缓缓驶过宫道。他身穿一幅杏黄色衣衫,衣服上的蟒纹极尽张扬。
“那是元宁的车驾?”
见他问起,身后一个黑衣侍卫忙躬身答话:“回主子,正是元宁长公主,车上还坐着驸马。”
“哦?就是晏家那个有名的忤逆子?”
“是。刚刚在城门口,似乎还与国公府的梁小公爷发生了点口角。”
“呵,梁继臣那小子,还惦记着元宁吗?这驸马也有意思,他叫什么来着?”
“晏御风。”
“晏御风……给我盯着点他们。”
“是!”
马车在同华门停下,这里是内宫的宫门口。除了皇帝和太后以外,任何人的车驾不得驶入同华门。
元宁今日着装隆重,裙摆很长,紫苏和紫菀在后面捧着,宝韵和紫珠在后面跟着,宗星樊与她并肩而立,两人远远看去,还真似一对璧人。
马上有小内监快步走来引他们进入内宫。
元宁走得端端正正,几乎是目不斜视,宗星樊就不行了,恨不得此时自己全身都长满眼睛,因为两只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流线型的飞檐翘角,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片,振翅欲飞的青铜仙鹤,还有屋脊上安静蹲着的上古神兽……每一处都凝聚着古人的智慧和心血,美得让人惊叹!
小内监偷眼看他,心道:这驸马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第一次来皇宫吧,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元宁给紫菀使个眼色,紫菀会意,快走两步,靠近小内监,悄悄递给他一封银子。
“多谢小公公领路了!”
小内监在袖内捏了捏那银锭子,心头大喜,不觉眉开眼笑,对紫菀道:“姑姑不用客气,叫奴才小允子就好!”
“好啊,小允子,你进宫多久了?”
“奴才还是个新人,刚进宫两个月!”
“哦,我说怎么看着眼生呢!跟的哪个公公啊?”
“奴才不才,跟的是卫临卫总管!”
紫菀惊讶道:“哟,小公公可真是好命啊!能跟着卫总管,将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呢!”
小允子得意一笑,腰杆不觉也直了些,不过还算没敢太放肆:“嘿嘿,借您吉言!”
紫菀又道:“今后小公公飞黄腾达了,可要多照应着点我们家主子呀!”
小允子忙打包票:“姑姑放心,以后长公主和驸马再来宫里,奴才一定尽心伺候!”
紫菀笑着向他点头,不再说什么,又悄悄回到了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