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识完全恢复后,他慌忙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吓了一跳。
这什么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昨天明明跟南宫纯他们一起玩得那么嗨,莺莺燕燕、软玉温香……
啊不对,后来不是已经回到晏府了吗?
还有,这里为什么四周全是叮叮当当的响声?是谁在敲?
正一头雾水,无数个问号冒出来时,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你醒了?”
宗星樊猛地回头,这才看见旁边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老人,一个相貌堂堂、身穿囚服却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老人,正稳稳当当坐在床上,就着油灯,安静看书。
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可又叫不上名字。
“老伯,你认识我?请问你是……”
“老夫姓傅,名讳兴鸣。”
“傅……兴……鸣……傅、傅御史?傅清秋老爹?”
宗星樊瞬间一激灵,昨夜的酒全醒了。
傅兴鸣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看书。
宗星樊一手锤了锤脑袋,酒劲还没完全过去,整个人还懵懵的。
“所以这里是刑部大牢?我怎么到这来了?”
傅兴鸣平静道:“老夫也不知。犬子傅清秋突然被带走,随后没多久,驸马你就来了。”
“什么?有人把傅清秋带走,然后拿我换他?为什么呀?谁呀?到底是谁?”
宗星樊差点有些怀疑人生了。
自己身上的主角光环呢?难不成这个无良作者看上了傅清秋,想提拔他当男主?把自己写成了男配?
我呸!这怎么行!太没有职业操守了!
“喂!你们搞错了!快放我出去!来人啊!”
宗星樊的声音在地牢深处反复回响,可过了很久,就是没有第二个人来回答他。
一连叫了几十声,知道没人理他,这才颓然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念叨:“到底是谁?为什么拿我换他?”
傅兴鸣见他激动,和声道:“驸马稍安勿躁,依老夫之见,调换你们的人,一定不会害你们。如果老夫猜得没错,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宗星樊立刻想到,有可能是南宫纯和元宁的谋划。可他们怎么都没提前告诉他一声啊?
南宫纯应该不会出卖他,不过元宁就难说了。
好在他很快接受了现实,不管是谁,没有通天的本事也干不出这事来。而且看傅兴鸣这么稳,肯定没事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
“可是这里怎么这么吵,他们怎么敲个没完呀?”
宗星樊听着远处叮叮当当的声响,奇怪地问。
“驸马,这是牢里的犯人敲击牢门,想要以此来提醒牢头,该放早饭了。”
“哦,催饭铃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铁匠铺子呢!”
傅兴鸣不理他,继续看书。
宗星樊转身走到傅兴鸣身边蹲下,抱着胳膊观察了他好一会。
这个老头就是这魏国的两朝权臣,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除了丞相、太尉,就数他地位最大了,可以说是文官之首。
虽说他本人平时很少发表意见,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是个老腊肉版傅清秋,不过他手底下却管着一堆浑身长满嘴的御史,个个都是吵架撒泼的一把好手。
实力虽然排在三公最末,但战斗力也不可小觑。就他才被关进来的两天里,已经有十几位御史公开绝食以表抗议了。
宗星樊好奇问他:“傅大人,您这么大的官,现在突然一下子就给关进来了,您这心里就不觉得有落差吗?就一点都不担心?”
傅兴鸣斜了他一眼,淡然道:“老夫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人生境遇无非高高低低,不是走上坡路,就是走下坡路,现在只是到了谷底而已。只要坚持乐观的心态,何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宗星樊向他伸出大拇指,赞道:“果然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豁达!所以其实你也是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完了对不对?他们申家快倒霉了对不对?”
“这倒没有。”
宗星樊一秒绝倒。
“合着您这是顺嘴鸡汤啊,不仅盐多,还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