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通透,”秦墨深眯了眯眼,竟恍惚觉得眼前这人像是为自己打算过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君臣父子,先是君臣,才是父子。”
“那太子殿下是打算怎么做?”江北宁有些意外,秦墨深此刻放柔的态度,心下更是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又着了他的道。
“继续这君臣父子的情谊,总归不会让外人窃了去。”秦墨深起身,向着院子外走去,“关不屈的词句还是少看,一身心眼,不讨喜。”
江北宁继续提笔写字,全然不在意秦墨深说了什么,总归目的达到了,虽然赌的成分,但她赌对了。
经过今天和昨天的谈话,秦墨深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招惹江北宁。被江北宁挑拨后抽丝剥茧的利害关系,足够让这位刚愎自用的太子殿下重新排兵布局,之前没什么别的精力来管江北宁这只笼中鸟。
“宦娘,我想吃食尚轩的烤鸭了,你下午出去一趟吧。”江北宁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皮,抬手招呼淳儿,“淳儿你去替我寻些画本,要山水花鸟的。”
两人称是,目送江北宁进屋后,淳儿摆了摆手就要出门,“宦娘,麻烦你收拾这些笔墨了,我替江小姐去寻针线。”
宦娘也是本分,收拾好散落的笔墨,将叠好的纸扎好,也出门去了。
相比逢凶化吉的江北宁,在军帐内的秦沐风可谓是如芒在背,如刺在喉。
“报——”传讯兵被秦沐风亲卫搀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我军左翼先锋队刘统领领兵过平圩坡,惨遭敌袭,刘统领战死,小队八十二人被困,请求增援。”
“知道了,”秦沐风挥退亲卫,“先送他去治伤,再把陈将军请来。”
秦沐风手撑着沙盘,盯着平圩坡这板块,若有所思。
不对劲,按刘统领行军打仗多年的经验,万不可能在这种易守难攻的地方折了,除非……
不多时,陈将军进来帅账,同秦沐风商量了许久,而后奉命领八十轻骑朝着平圩坡赶去。
两军对峙,形势严峻,却也不是朝不保夕的紧迫。
秦沐风研究沙盘,心下推演运算几时开战,如何派兵遣将,该用怎样的布局。
“主上,京里传来的消息。”暗卫将信笺递给秦沐风,闪身又不见了,像是从没出现过。
秦沐风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这才露出一点笑出来。
已与江小姐取得联系,江小姐安好。
是夜,战事吃紧的消息,跟着奔驰的骏马,向京都传去。
月上中天,怜悯慈悲的白光,为静谧的大地,盖上一层银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