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青天白日,寝宫里帘子却将窗柩包得严实,竟然一丝光亮都没有放进来。
太子秦墨深坐在一旁看奏章。
“泰宁州的这批官员,也不知干什么吃的,渠县的水患竟已严重到了如此地步。您说该怎么办呢?父皇。”
过了许久,秦墨深长吁一口气,放下奏章,走到龙床旁,看着紧闭双目的皇帝。
“是儿臣思虑不周了,眼下父皇身体不好,万不该拿此事来叨扰父皇。请父皇放心,儿臣有分寸。”
江北宁混在小太监之中,自然也听到了秦墨深自导自演的父子情深。
这秦墨深怎么还不走?再过两刻钟,就要给皇上换药了。
本来医士的身份更为便利,既能接触药材,又能亲自给皇帝请脉,可前两天不知怎么的,秦墨深竟然不让御医们再靠近皇帝,吩咐让人准备了吊的汤药。
看来秦墨深又给皇上加重药剂了,近日应该有所动作。好在之前已经给皇上封了穴位,护住心脉,可……,还是要尽快见到皇上。
思索间,江北宁听见周遭传来动静。
“好生伺候着,仔细你们的手脚,若有半分松懈,小心你们的脑袋。”
秦墨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正朝着寝宫过来的仪仗,向前走了几步,正好停在江北宁身侧。
“是——”江北宁吃了变嗓的药,到也不怕被秦墨深听出来。
皇帝病重,各方势力的心思活络起来,每日来寝宫的人不下十数,但凡能说得上话的、能争得上权的,更是挤破了脑袋,想要同皇帝打探一下情况,为自己及身后势力留下个后招。
江北宁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风风火火而来的仪仗,心下一惊。
竟是久不曾见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等人。
“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等人给秦墨深行礼,礼数周全,行不出错。
秦墨深也不甚在意二皇子略带挑衅的神色,只是瞥了眼众人,“几位弟弟来看父皇?可惜了,父皇刚用了药,睡下了。”
“既如此,那兄弟几个就不去叨扰父皇了,”二皇子站直了神,似笑非笑地盯着秦墨深,“太子殿下,可方便移步,同兄弟几个叙叙家常。”
“也好,”秦墨深下了台阶,走在前头,似乎是在领路,“近日朝廷事务繁重,父皇又病重,为兄心里也有些唠叨,与兄弟们聚聚,或可排解一二。”
二皇子闻言,面色不虞,但很快收拾好情绪,扯了嘴角跟上去,“太子殿下辛苦——”
五皇子和六皇子一向交好,便也跟了上去。
远远瞧着,那画面整个一兄友弟恭,可明眼人都明白,几人粉饰太平之下的暗潮汹涌。
随着众皇子离去,江北宁撇了撇嘴角,心中冷哼:虚伪——
天家亲情,不过尔尔。
江北宁随着领事太监进了寝宫,不自觉拿手捂着口鼻,便开始环顾四周,打量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