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拘泥身份,我略懂一些医术,本想着来帮手,即便被您撞破了身份,现下也不愿当个高枕无忧的闲人,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还请不要客气,直接吩咐。”江北宁见说动了余淮,心里也放下不少。
“既然王妃这么说了,那就请王妃帮忙抓药和煎药了。”余淮明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但也只能被迫接受,毕竟谁都不能承担让一个王妃在疫区里染病的后果,哪怕是王妃自讨苦吃。
“嗯,”江北宁心知这是坑了余淮后,他让步的最好结果,也不扭捏,直接答应了,“诸位放心,我会用心的。”
兴华村是受水患比较严重的一个村落,虽然官府及时反应过来,利用河道和沟渠,分流泄洪,但山洪终究还是带走了不少人命。现下兴华村里都是些老弱妇孺。
眼前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妪生了病,就医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出现手脚浮肿,腹脏发热,头晕恶心,甚至还有人传人的现象。起初官府没有注意,直到发病的人越来越多。渠县知州陈思诚让人将所有患病的人都赶到兴华村去,派了人把手,拍了大夫去盯着,才堪堪把疫情制止在可控范围里。
抗击疫情,情况紧迫。如箭在弦,矢在弦上。
在余淮的安排下,义诊的事情很快有了进展。
江北宁带着厚实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来,顿感无力,早知道来前就让人把面纱都带上,说不定就不会穿帮了。
这边江北宁在药房里配药,外头以余淮为首的御医们亲自诊脉,医士记录问诊,再写药方,转至江北宁所在的药房,进行配药、煎药,送药是另外由专人负责。
但不论是谁,都一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不敢轻易掉以轻心。
“余大人,”陈冲拿着方子过来,清润的嗓音从厚重的面纱下传来,“这里这味药的剂量,我觉得我可能不太好把握,可否烦请您移步,给这位病患再诊一次脉象?”
“好。”余淮起身,跟着陈冲往另一个棚子走去,远远瞥见在药房忙碌的江北宁,叹了一口气,“难为王妃了,纡尊降贵,陪着咱们这群人,呆在疫区里。”
“余大人不必介怀,王妃是自愿的,甚至宁可乔装打扮混进来,”陈冲笑了笑,提江北宁说好话,“而且王妃确实懂些医术药理,这会儿能帮上忙。说起来,药房那边能有条不紊的运作,也算是仰赖王妃了。”
“嗯,说的也是。”余淮点了点头,但心下有些没底,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陈大夫,您说的那病患是这位?”
“对,”陈冲指了指自己棚子前坐着的,看起来身子约摸四个月重的妇女,“因为她身怀六甲,所以这用药上,我还不太能确定,只好劳烦您了。”
“不妨事,医者父母心,对于即将为人母的病患,更应该上心。”
余淮诊完脉,给陈冲改了药方后,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
江北宁是乔装打扮后混进队伍里的,那摄政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