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跟昨天的位置完全不一样。
江北宁旁边坐着邬彤,对面坐着乐敦,脚旁边还躺着一位倚靠在自己腿上的金凤公主。
“姐姐,今天给我讲什么故事呢?”邬彤对江北宁充满了好奇,她有许多自己不曾听闻过的故事。
“邬彤,你先等等,我有话要问乐敦。”
邬彤看了眼乐敦,又把视线集中在江北宁身上,思量再三,然后妥协,“那好吧,那你问完给我讲故事。”
“嗯?问我什么?”乐敦抬着头,眼底是迷茫,转而恢复清明,冷哼一声,“休想从我这里套到任何消息。”
“我没有想要套消息,我不需要。”江北宁对车厢外的秦沐风充满信任,即便两人现在算是人质,但她依旧相信秦沐风会把她安全地带回京都,所以她只是想问自己想知道的,“乐敦,你昨天上药了吗?”
“……”乐敦愣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事儿能不能说,“上药了,我家兄长替我抹了药。”
“那就好,”江北宁点了点头,继续说,“现在天热,如果伤口不处理好,可能会发炎化脓,到时候更难处理。”
“你……你管好自己。”乐敦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的,或者说是不习惯江北宁的关心,只是梗着脖子低吼,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我的事不用你管。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可是阶下囚。”
“嗯,好。”江北宁轻声应着,但那态度怎么看,怎么敷衍。
乐敦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样泄气,可偏又说不得什么。
“现在能讲故事了吗?”邬彤不懂为什么江北宁关心乐敦的原因,也不懂乐敦纠结什么,他现在只是想听故事。
“行叭,我再给你讲个故事,但就只讲一个。”
“为什么?”
“因为我会累。”
“可你应该休息好了呀。”
“怎么可能休息得好?”江北宁摇了摇头,瞥了眼乐敦,没好气的说,“毕竟我得认清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呐。”
邬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听故事。
或许是因为有秦沐风跟着,原本打算赶路的邬暹等人慢了下来。偶尔借住农舍,偶尔在野外安营扎寨,日子几乎算作悠闲,看不出窘迫,倒是真像三五好友结伴出游。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溜走,半月后,几人停在了泰宁州。
泰宁州地势险峻,常年覆盖着积雪的白马雪山有天险之称,却是中原百姓的福音,它防住了穷凶极恶的大漠铁骑,庇佑城中百姓。
“赵王殿下,咱们还要继续跟吗?”常宁看赵王面上没有表情,心底直打突突。
赵王殿下越发高深莫测了,脸上不见表情,心思越发让人难以猜测。
“继续跟着。”赵王拢了拢衣襟,看着远处的白马雪山发愣,总觉得事情有些复杂,是说不上来缘由,身边也没有秦沐风可以一起探讨,但他总得自己学着去做判断,去指挥调度。
“是。”常宁应声退下,通知兄弟们原地安营扎寨。
今天又是风餐露宿的一天。王爷,您究竟在做些什么?能不能给个准信?赵王殿下的心思比你还难猜。常宁不明白,但常宁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