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江北宁一愣,心中走了不好的猜测,“可是,你的父亲母亲……”
“他们不是,邬彤知道的,虽然王兄没跟邬彤说过,但邬彤知道,他们不是。”邬彤极为平静,像是在说一群蝼蚁的生死,“邬彤和王兄的父母亲,已经过世了,裘国的那两个长者,不过是傀儡罢了。”
怪不得,邬彤小小年纪却乖巧得很,不曾闹着要回家,即便吃苦也要跟着邬暹,这一路走来,也不提起自己难受。江北宁怜惜地摸了摸邬彤的头,有些内疚,“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
“为什么要对不起?跟姐姐没关系。”邬彤拉着江北宁在一间棚屋停下,小声叮嘱,“王兄说过,这是父亲母亲的命,与人无尤。况且,父母亲他们应该更希望邬彤无忧无虑,不被仇恨蒙蔽,再苦再难,有王兄撑着。”
“你也太懂事了,如果你可以任性一点,倒不至于让人这样心疼。”
听了江北宁的话,邬彤摇了摇头,“邬彤只是懂事,但王兄更让人心疼。”
江北宁不说话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相信邬彤说的,虽然猜不透为何裘国的帝后对自家兄弟下了狠手,还找了傀儡替代,但皇室斗争向来残酷,去父留子也不稀奇,所以邬彤体内的毒,怕就是因此而来。
“姐姐,王姊也很好,但她不能知道我们说的。你明白吗?”邬彤扯了扯江北宁的手,让她把注意都放在自己身上,认真道,“我和王兄要回到裘国的,王姊不行。”
“……”江北宁似乎预感到邬彤要说什么,下意识地拒绝。
“姐姐,王姊就在里面。”邬彤吐了吐舌头,有些孩子气,哪怕他本来就是个孩子,“邬彤厉害吧?我从乐度嘴里套出来的话。他嘴可严了。”
“嗯,邬彤真聪明。”江北宁顿觉喉咙发紧,看着邬彤邀功的模样,又忍不下心拒绝,只好摸了摸邬彤的头。
乐度不比乐敦,是能隐藏身份成为金凤公主身边心腹似的人物,从他嘴里套出来的消息,必然是真的,也就是说金凤公主就是被安置在眼前的棚屋里。
但,江北宁现在并不想见金凤公主,因此显得有些踌躇不定,定在原地没有动作。
“怎么了?姐姐。”
“我——”江北宁愣住了,思忖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邬彤,我们先回去吧,我有点累。”
“王姊就在里头,今天不见一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江北宁心下一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知何时能再见面,但她又很快说服自己,可能是因为邬彤认为这样带自己出来的机会不多,所以才不想自己后悔。
“没事的,她中了毒,但我已经解开,只是担心她醒来没人照顾。”
“姐姐真是心善。”邬彤笑了笑,天真烂漫,“那我们回去吧,其实我不太想见王姊,总觉得难受。”
江北宁心有戚戚,跟着邬彤回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