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没想到对方能哭成这个样子,看到这丫头也有些可怜,便说:“是,你父亲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可以去驿站等等。”
牧珂欣终于忍不住了,马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明明之前都一直期盼的,如今真的有了机会,她一时间竟然卖不出去这步子了。
“牧小姐,您先出来吧。”陆远道:“下官已经备好了马车,您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这里,牧珂欣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她一边哭一边笑看起来十分奇怪,但此时的她根本就管不了这些。
甚至……她之前都已经想好自己要是一直不能出去爹爹也一直没有出现的话,她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自己的名声了。
还想好了怎么去死,却没想到在她下定决定准备自杀时,人就来说她可以出来了,这不是人间惊喜是什么?
“我,我知道了。”她抬手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说:“我现在就走,你们,你们别把握再抓起来了!”
此时的牧珂欣完全没有了之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她能想到的就是赶紧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做什么都好。
陆远点点头,让人送来了干净的衣裳,想让牧珂欣换上,怎奈牧珂欣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其他的东西都不算什么了。
“不用不用了,我要走了。”
她擦了擦鼻子,提着裙摆就往外面跑,看到干净的马车时,她终于相信这些人是真的对要送自己离开。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其他的狗屁玩意儿,转身就上了马车,让车夫赶紧走。
她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
陆远看到牧珂欣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后,却是让人跟了上去,“一定要看清楚她去了什么地方,并且给我随时把握住她的一举一动,但凡有点不对劲的就马上告诉我!明白吗?”
“明白,尚书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陆远点点头,道:“去吧。”
等着人都走了,他又回到了驿站,询问大家今日查到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找是找到了,但……这人的手段,我们是第一次见到。”下属看到那证据是也有些茫然,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能用这种手法杀人的。
“什么手法?”陆尚书坐下来问道。
几人走到他身边,把自己找到的东西都摆在了陆尚书面前,“尚书您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很奇怪?”
一人指着纸上拓下来的一个脚印,“这个脚印居然只有一半。且,在发现脚印的地方,我们看到了这人躺上去的痕迹。”
陆远示意他们继续
“那人是躺在房梁上的,整个没有灰尘的地方我们都看到了,整整有两米这么长,您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有两米这么高?”
时一般人能长到一米八九已经算是很高很高,并且是凤毛麟角了,但这人居然有两米,这难道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这,似乎有点诡异了。”
陆远道:“但那房梁上没有灰尘的地方虽然有两米,却不能确定对方就有两米高不是?”
“是,但我们在头尾的地方都找到了证据,一个是脚印,另一个,则是挂在房梁上的头发。”
“这里还有脑袋上的发丝的印子,这些都足以证明这个地方是真的躺过人,并且这人的身高还很高。”
听到这里,对方着实是有点惊讶。
“这么说,我们要找到凶手就是一个身高两米的人?”陆远说着,又道:“那你们之前说的,奇怪的杀人手法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也简单。”
一人拉着一条丝线站在了一个地方,另一人拉着丝线的另一头站在那人对面,并且交叉了很多条丝线。
“这个也是你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陆远觉得有点奇怪,这杀手要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弄这么多跳线?
“不是,这个是我们在柳智章的伤口上发现的,他的伤口分布就跟这个丝线的分布是一样的,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同时,能够造成这种伤口的,除非是那种非常非常薄的软剑才行。”
“但咱们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剑,这世上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软剑,您说着奇怪吗?”
陆远听着两个下属的话,是有点奇怪了,这软件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伤口或许也能有了解释的办法。
但是,“这个可能是什么兵器,你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这手法很奇怪不是?”
下人又说:“那这个呢?您看看这张人皮面具。”
“哦对了,这里还有一双鞋子。”
这些都是他们后面发现的物证,人皮面具奇怪的地方在于,不同的人带上去后出现的就是不同的脸,不仅如此,她还没有半点东西能够证明这脸到底是谁。
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这张脸看上去都非常的诡异和模糊。
还有这鞋子,里面垫了很多厚厚的鞋垫。
陆远检查过后,只觉得头疼,以前他总说这刑部尚书没有什么脑子,办案都一直没有个结果,但真的当他看到凶案现场发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做脑袋大。
他没有一点头绪不说,甚至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地方。
一开始他以为是身高,好了,两米高的人其实很好找,毕竟他们能见到的也不多。
且但凡这人出现在人前就必定会被认出来,。
结果呢?现在发现了一双里面全是鞋垫的鞋子,那高度完全可以够得上两米这么长。
不仅如此,这人皮面具没办法复原,他们也找不到对方到底是用了一张什么脸。
带着这样的苦恼,陆远只能再次找到了宁倾澜。
“王爷,下官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不停的来叨扰您。这个案子,下官真的没办法破了。”
此时的陆远早已经没有了来时的信誓旦旦,他曾经说自己一定要破这个案子,如今却是知道什么叫做锅是铁造的,完全没有头绪!还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你说这谁能忍?
宁倾澜听到陆远说起那些奇怪的发现时,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或许,对方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呢?”
他道:“故意留下这些东西混淆视听,目的就是让你们没办法发现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找不到他这个人。”
“这样一来,你要破案……也就成了最难的地方了。何况,”宁倾澜刻意停了一瞬,道:“陆尚书,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个案子不用这么复杂,你要是破不了就破不了没人会想知道一个贪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明白吗?”
这句话让陆远一愣,顿时也明白了宁倾澜的意思。
其实这些天他也发现了,柳智章死亡的消息传出去后,百姓们更多的拍手称快,而不是难过心伤,更没有人去问为何人会死。
大家想的都是,这人可算是死了。就是他走在街上,偶尔也能听到大家在提起柳智章后整个人时心里是多么的痛快。
狗官这样的词语经常被用在柳智章的头上,足以证明柳智章的确不受大家的欢迎。
可即便如此,陆远还是觉得要查清楚这件事,直到他遇到了瓶颈。
“那王爷的意思,这件事,就这样了?”
宁倾澜微微一笑,道:“这就要看您了,陆尚书要是想继续查下去,本王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本王实在是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柳智章的消息。这人在本王出现在这里时,还曾试图杀了本王。”
说到这里时,宁倾澜刻意看了陆远一眼,果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
陆远完全没想到柳智章居然做过这样的事情,他愣愣的看下个宁倾澜,道:“王爷,这,会不会是什么误会?”
“误会?你觉得这会是什么误会?”宁倾澜笑着说:“他借着让本王认识下面官员的机会,将本王带到了密室里,哦就是他被烧掉的那个密室,你应当知道?那就是本王烧的。”
这件事柳智章已经死了,算是死无对证,所以县咋子宁倾澜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陆远找不到人可以对症,甚至吗,没办法去查证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能是宁倾澜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这一点宁倾澜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那王爷您……”陆远本来想问问宁倾澜当时有没有受伤,不过看到宁倾澜这模样,他也明白这句话没有问的必要了。
抿了抿唇,他只觉得喉咙干渴发紧干渴得很,他一直以为宁倾澜即便到了这个地方也是受人敬仰的。
王爷曾经在京都也是大家都喜欢的,若非这身体多病,那王位也不见得会是现在的皇上的。
那人坐着皇位却是不干实事,有时候陆远也不禁在想,要是当初坐上那位置的是宁倾澜会不会不一样。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宁倾澜的身体不允许他做皇上。
外邦知道晋国皇帝要是个柔弱男子,必然会起兵攻击,就像是现在,那些人也在蠢蠢欲动寻找最好的时机。
只为将晋国一网打尽。
所以陆远才会劝说宁倾澜,不要再去整那个位置,但现在他却发现,有时候不是宁倾澜要去争,而是那些人逼着他一步步走上那个位置,只要他不动手,死的人就是他。
此时,陆远的脑子里也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就是……
“王爷,杀了柳智章的人,是不是您?”
陆远脸上在没有了焦急或者是担忧,想要查出这件事真相的想法在这样的猜疑慢慢成形时,就已经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