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上说着痛心的人,实际上没有半点动作。
反倒是白儒辰回到府上后,叫来了府上的管家。
“马上给我安排下去,派人在各个铺子里收银子,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管家看到白儒辰如此着急的模样,一脸的奇怪,“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别管我做什么,你们就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白儒辰道:“今日之内必定把所有音量都给我带回来!”
管家还想说什么,但白儒辰那着急的模样,显然不会给他询问的机会,他也只能听从老爷的话,麻溜的去找各大铺子的掌柜的,把银子都给收回来。
不过这后院的事情都是女子来管,白儒辰突然要这么多银子,却又不告诉管家到底是为何,白夫人也很奇怪啊。
“老爷,您突然要这么多银子是做什么?”
白夫人奇怪的说道:“府上的银钱一直都够用的,你突然这一番动作,难免会引人怀疑啊!”
白儒辰沉默了片刻,道:“越州发生了旱灾。已经持续了整整半年的时间。”
白夫人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白儒辰的意思,却不满的说道:“那与咱们家有何关系?这不该是皇上管吗?国库呢?”
白儒辰是闻言冷哼一声,道:“若是那昏君有用,我又何必做这个?”
“老爷!”白夫人大惊失色的捂住了白儒辰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样的话要是被人听了去,那可是砍头的罪名!
白儒辰放下了白夫人的手,道:“我既然敢说就不怕他动手!夫人,您可知今日在朝堂上那……皇上是如何说的?”
白夫人摇头,她一个后院的夫人哪里会知道朝堂上的事情?
白儒辰便将那些话一一告诉了白夫人,听完,白夫人也愣住了。
“这,这怎的会这样?”
白儒辰也道:“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何会这样!”
“当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以为自己找到的是一个明君,能够带领晋国走向更辉煌的时候。却不成想^”
这个所谓的明君非但没有带来什么好的,反而为了一己私欲,用整个州府百姓的生命来作赌注!
如此胸无天下的人,如何能做一个明君?
白儒辰越是想就越生气,气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去找了这个人!
白夫人皱眉道:“那如今,该怎么办?我们,我们即便是拿出再多的银钱出来,越州可是几万人啊!还有,还有十万大军呢?”
那些人可不是他们白家就能养得起的!
即便是掏空了全部的家产,他们全家人去街上要饭,所有家产变卖后得到的银钱也只够那些人撑个一两天啊!
白儒辰闻言道:“能做一点是一点,何况,越州的人也没有我们想的这么蠢。”
其实白儒辰更想说的是宁倾澜没有他们想的如此蠢笨,但当着夫人的面,这话还是不能说。
头上那位可以容忍自己被人骂,但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被拿来跟宁倾澜作比较。
这样的情况,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习惯归习惯,该做的还是要做。
与此同时,白家开始从铺子里收银子的消息也传到了宁宇澜的耳朵里。
知道这件事时,宁宇澜正躺在美人怀里乐不思蜀。
“皇上,如今白儒辰这方作为,明显是没有将您放在心上啊!”
太监小声说道:“今日早朝时您才说了,那些人不能去帮越州结果这白丞相就动手了,这不是在打您的脸是什么?”
宁宇澜手指轻轻的揉搓着美人儿的脸,闻言笑了笑,眼神迷离的看向身边的太监,缓缓的说道:“黄公公,这事儿说得对,他白儒辰这么做,不就是在打朕的脸嘛!”
黄公公哎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皇上您的意思是?”
说实话,黄公公早就看白儒辰不顺眼了,这人经常让他管束着皇上,不让皇上做这坐那儿的,可要是他真的能管得住,还至于只是个太监?
再说了,他白儒辰当真有本事的话为何不自己来,还要让他来?
想想就觉得烦人。
于是如今好容易能找到个机会在皇上面前给白儒辰上眼药,他如何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想想黄公公就笑了,“皇上,这白丞相今日的所作所为,以……”
“行了。”宁宇澜直接打断了黄公公的话,道:“朕知道他想做什么。随着他去把!”
黄公公瞬间就愣住了,他惊愕的看着宁宇澜,半点没有生气的模样,这,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明明就挺生气的,还十分不满啊!
“皇上,那白丞相那边,就不管了?”
宁宇澜又慢慢的睁开眼,有些不耐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你去管?”
黄公公讪笑道:“奴才不敢!”
“不敢就闭嘴。”宁宇澜一开始还真的以为黄公公敢做点什么,来了几分兴趣的。
结果这人就是个嘴巴厉害,顿时就没那个心思了。
他嫌弃的挥挥手,道:“行了,下去吧。别再我面前给我添堵!”
宁宇澜当真是迷瞪了,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当着一个太监的面自称我,没有了半点皇上的威严。
不过瞧着他那纸醉金迷的模样,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皇上的威严出来。
黄公公摇摇头,心里嫌弃的催了一口,转身就出去了。
等人走后,宁宇澜才推开了眼前的几个姑娘,道:“都下去吧,朕乏了,要休息了。”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闻言靠在了宁宇澜的身上,腻歪的说道:“皇上,您要是累了就让奴家来服侍您休息……啊!”
女子直接被推倒在地上,一脸惊骇的看着方才还柔情蜜意此刻就满脸乌云密布的男人。
宁宇澜厌恶的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尤其是方才被女人碰过的地方,道:“滚!”
侍卫连忙过来把女子给拉了出去。
宁宇澜这才走到了案桌旁,与方才的迷迷糊糊的模样全然不同,此时的宁宇澜看上去竟带着几分阴桀。
他走到案桌旁,手指在玉玺上摁了几下,只听得咔嚓一声,案桌后的书架就开始缓缓移动。
片刻后,书架后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若是白儒辰在场看到这一幕,必然会大惊失色,因为他常年都会待在御书房帮宁宇澜批阅奏折,但从未见过这个密室。
宁宇澜随手抬起桌上的烛台,点亮后就走进了那个洞口。
很快,他就走到了尽头。
此时宁宇澜脸上的表情也变了,跟之前的吊耳郎当的不一样,此刻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敬畏和尊敬,还有一丝隐藏起来的恐惧。
“笃笃笃。”
他轻轻敲了几下那石门,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恭敬。
石门被人打开的那一刻,宁宇澜也抬步走了进去。
石屋里就是非常简单的一张床,但那床都是千年寒玉做的床。
桌子也是汉白玉的桌子,整个石屋十分简单,却又奢华得不像话。
宁宇澜将烛台放在了汉白玉的桌子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对面前的人说道:“见过先生!”
面前站着的,就是个黑袍的男人。
听到宁宇澜的话,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那声音十分动听。
就是宁宇澜也有片刻的失神,才垂首道:“先生,今日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去做了,但接下来,应当如何?”
“皇上在担心,我说的话不作数?”
男人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可语气里隐含的杀气却是没有半点的隐藏。
宁宇澜连忙道:‘当然不是。先生您多想了。’
他笑着道:“我只是担心,若是不加以管制,或许这越州的宁倾澜的确会有翻盘的可能。”
“皇上此言还是不相信我啊。”
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宁宇澜连忙道:“先生当真是误会了。我……”
“罢了。”男人抬手打断了宁宇澜的解释,道:“倒是我的错,先前没有说好,让皇上您误会了。不过如今事情摆在面前,有些话咱们该说的,还得说清楚。”
“先生您说。”
“宁倾澜当初是因为圣旨的原因离开的京城,但那圣旨到底是不是……相信皇上您应当比我还要清楚。”
宁宇澜点头,“这个自然。”
“既然清楚,那皇上就应当明白,宁倾澜才是真正的天子。”
男人似乎并没有要帮宁宇澜的意思,这让宁宇澜十分不满。
“先生您此话是何意?当初是您交了我这个法子,让我把宁倾澜给赶出京城,如今您又说这皇位是他宁倾澜的?”
说着宁宇澜冷笑一声,“您难道不觉得这说法有点过于可笑了吗?”
“可不可笑我倒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男子转身,面对着宁宇澜。
即便是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可宁宇澜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恐惧。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男人看在眼里,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皇上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或许您应当下死手了。”
“当初若是你直接杀了宁倾澜,或许这件事,就没有以后了。”
“越州,自然也就不在您的担心范围内了。”
男人的是话说得抑扬顿挫的,还带着些许的感慨。
仿佛真的在替宁宇澜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对宁倾澜下死手。
宁宇澜咬牙,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我现在需要继续动手了,是吗?”
“没错。”
男人语气轻缓,“只有宁倾澜死了,您才会是真正的天子!”
这句话宛若一个魔咒,死死的扣在了宁宇澜的脑袋上。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神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