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澜送来的那些东西都被玲珑给送出去了,孟东鹤在京城外接手,将那些能够熔铸的重新做了一遍拿出去买东西,剩下的那些不能熔铸的,直接送到当铺去。
不过去之前玲珑还特地让他把上面的标志给抹去了,若是抹不掉的,只要不被发现,送到什么地方都可以。
只要不再京城的当铺,就不会有人发现那是皇上送来的。
这边宁宇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嫌弃了,他等到了黄公公,不过同他一起的还有之前的黑袍男子。
“皇上!”
黄公公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宁宇澜淡淡的应了一声,转头却见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他顿时皱眉,道:“朕让你带过来的人呢?”
黄公公瞬间就噎住了,“这,那什么……”
黄公公半晌没说出一个字,宁宇澜顿时不耐烦了,“说不了话了?”
“不是不是!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黄公公跪下道:“只是,君小姐不肯跟着杂家过来!”
“她不来就不来了?朕是这么教你的?”
宁宇澜一边气玲珑不给自己面子,一边又气这人没本事,“你说说你,有没有点脑子?朕说了带过来她不来你不会动手吗!”
“不是这个意思!”黄公公欲哭无泪,“皇上您请听奴才说完,那君小姐跟越王……已经,已经成亲了!”
黄公公知道自己说不说都得挨骂,不过他要是不说可能还得被揍一顿,干脆就明说了,“君姑娘亲口说的,且……越王还说君姑娘之前的身份有些不太体面。”
“什么!”黑袍男子猛地抓住黄公公的衣领,道:“你方才说什么?君小姐跟宁倾澜成亲了?”
宁宇澜没想到黑袍男子的反应比自己还大,他愣了一瞬,旋即皱眉,“先生,这事儿或许该生气的应当是我?”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他的事情,这先生为何会如此生气?
听到宁宇澜的话,黑袍男子眸子里闪过一抹躁意,片刻后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道:“是在下多想了,抱歉皇上!”
宁宇澜摆摆手,他并不想因为一个君玲珑跟眼前的人闹掰了,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先生,您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这里朕自然会处理好。”
黑袍男子看了宁宇澜一眼,道:“是,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说罢他缓缓离开了御书房,而宁宇澜等到他出去后才问黄公公,“此话当真?君玲珑当真跟宁倾澜在一起了?”
黄公公点头,“皇上,那君玲珑亲口承认的,越王也说了君小姐身份有些奇怪,奴才已经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给皇上您一个结果!”
宁宇澜却是皱眉,“宁倾澜这人,怎的会是因为一个救命恩情就以身相许?”
他自己小声嘀咕着,黄公公见对方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又说:“皇上,那现在,要怎么办?那君小姐……”
“废话!事情都没查清楚,你是想让朕去跟宁倾澜都不要了的破鞋子啊一起?”
宁宇澜说着一巴掌打在了黄公公的脸上,道:“滚出去!”
黄公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御书房,他半点都不担心,甚至松了口气。
若是继续待在御书房里,他才担心自己会被弄死。
宁宇澜看着黄公公那狼狈的模样,心里没有半点痛快,反而觉得十分难受。
他眯了眯眼,想到什么,忽而笑了。
既然这是宁倾澜的妻子,那更应该抢过来了。
他倒是想看看,宁倾澜面对皇权,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不过,宁宇澜现在还不知道的是,除了他,还有被人在觊觎着玲珑。
北国国都拓木城,王宫。
“父王,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拓跋垣看着自己的父亲,北国的王。
“她的身份您应当明白,这样的人对于我们北国来说,如虎添翼,何况,您当初就想要得到那些人的帮助,如今我若是娶了她,那不是正如了您的意?”
拓跋王闻言许久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了许久,等到拓跋垣都要忍不住躁动时,他才开了口。
“老三,你说你见过她,可逆又如何能确定,那人就是本王要找的人?”
拓跋王说道:“还有,她这些年一直都未曾出现过,就凭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能确定了?”
说着拓跋王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笑意,“若她当真是那人的孩子,不会如此蠢笨。”
拓跋垣:……谁说人蠢了?明明精明得不行好吗!
知道自家父王是误解了,拓跋垣道:“父皇,您想错了。那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本王如何想错了?”
“现在的越州跟之前可不一样,之前越州的旱灾您也看到了,但现在呢?三条水渠连通了越州的所有地方,今后的几年,甚至是十几年,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枯竭。”
“而那些水渠都是她一人画出来的,这样的人,还会简单吗?”
拓跋垣说着又笑了,“何况,您也别忘了,您安插在越州的两枚旗子,可都是被她两根拔起,现在盐场都归她了,这么多年您未曾拉拢的莫家也变成了她的人……”
他刻意停顿了一瞬,给了拓跋王消化的时间,才继续说:“这样一个人,您还真的以为,她还是那种蠢货吗?”
“我甚至可以给您打包票,她一个人,能够抵挡千军万马,您信吗?”
这个话拓跋王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拓跋垣说的那些事情他又的确是知道,并且清楚整个过程。
只是,一个蠢了十几年的废物突然崛起,怎么都不太像。
然而,拓跋垣一句话,打破了拓跋王的幻象,“若是这十几年她都在扮猪吃虎呢?”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的说:“父王,这个可能,不是没有的。”
他们曾经就遇到过这样的事,这人也不是别人,就是当初的君御。
曾经他们北国以为自己可以傲视群雄,但君御的出现让他们大战失败,自此签订了和平的协议,每年年末都要上缴不少东西。
也正因为此,拓跋王不相信那两人的孩子会如此的普通。
可拓跋垣这句话,却是让拓跋王彻底的明白了,父亲既然都是那样奸诈的人,孩子又会简单到什么地方去?
自此,拓跋王彻底被拓跋垣说服了。
“不过……你说是要去娶人,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父王可没办法帮你。是”
倒不是拓跋王没有父子情,而是北国与晋国相隔甚远,他来不及支援。
另一个,当然就是自己又不止拓跋垣一个孩子,若是这次拓跋垣能够成功,这个王位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他。
但若是失败了,他还有一堆儿子等着呢,不愁没有继承人。
拓跋垣瞬间就听懂了父亲话里的意思,他点头道:“父亲您放心,该做的事情我都会做好,绝对不会让您担心!”
“若是没办法,儿臣愿以死谢罪!”
“这倒是不必了。”对方摆摆手,道:“此去山高路远,你自己保重,若是有什么情况需要人帮助的,可以找找其他人。”
拓跋王倒也不是彻底的冷血冷心,只是希望他能想清楚一点。
“儿臣明白!”
拓跋垣垂眸,这一次,他一定会成为王位的唯一候选人!
……
宁宇澜给宁倾澜设下的洗尘宴上,玲珑并未过来。
她不喜欢那些东西,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少主,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孟东鹤穿上了锦衣卫的衣裳,也给玲珑拿了一套,道:“在御书房又一个密室,您换上这身衣裳,我们带您进去。”
玲珑点头,想到什么又问道:“这个密室,可是只有我们知道?”
“是,不过这段时间皇上可有进去我们不清楚。”
御书房毕竟是皇家重地,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这次也是趁着那些人都不在,所以才要进去。
玲珑这么做,都是为了宁倾澜。
当初先帝留下了传位诏书,真正坐上皇位的人写在了传位诏书上。
在宁倾澜离开京城之前,皇上一直很喜欢的都是宁倾澜这个孩子。
也不止一次的说过会将王位留给他,还跟宁倾澜说了以后可以去找谁能够帮自己巩固王位。
只是当时宁倾澜突然病重,先帝也突然驾崩,这件事就没来得及说。
但当时先帝已经告诉了宁倾澜,传位诏书就在御书房的密室里。
这些年宁倾澜从未听说过御书房有什么密室。
所以林昽才要带着孟东鹤他们过来看看,若是能找到真正的传位诏书,这王位,就是宁倾澜自己的了。
“好,你且在外面等我片刻。”
玲珑快速的换上了衣裳,而后画了个妆。
再出去时,孟东鹤便发现眼前的人跟变了个人似的。
明明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就是,跟之前判若两人。
若说方才的是个漂亮女子,那现在的就是个翩翩公子。
没有半点怀疑的,这长脸就不是个女子的脸!
但在玲珑进去之前……
看到孟东鹤一脸呆滞的模样,玲珑笑了笑,说:“走吧,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孟东鹤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动了动,片刻后才说好。
玲珑跟着他离开了宁倾澜的宫殿,随后来到了其他的地方。
穿过了一群人后,走进了一条小路。
看着周围的环境,玲珑道:“这条路,是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