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姨娘没走几步,一块小石子儿,“咻”的一下击中了她的腿窝。
“哎呀!”季姨娘惊叫一声,警惕的向四周观望,可目力所及皆是一切如常,唯有拐角处一小片阴影里,似乎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季姨娘大着胆子,试探道:“谁在那儿?!”
回答她的,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季姨娘此刻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好不容易从地上摸到一根棍子,将自己值钱的物件儿死死护在怀里,这才慢慢朝那片阴影逼近过去。
季姨娘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忽然,她感觉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她扭头望去,发现墙上竟投射出一个巨大的鬼影,那鬼影正张着血盆大口,并随着她的位置不断移动,仿佛已经盯上了她!
“谁!”季姨娘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是谁在恶作剧?!”
可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这下子,季姨娘也顾不上去看那阴影里是否藏着人了。此刻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跑!迅速地跑!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她没跑几步,一块儿小石子,又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她的后脑勺。
季姨娘回身望去,却发现周围的墙壁上、地面上,凡是有光之处,到处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鬼影。
季姨娘本就心虚,这会儿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趔趄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求饶道:“好汉饶命,我……我这儿有些钱财,只要能放过我,都……都给你。”
忽然,一道浑厚的男性特有的声音传来:“呵,区区一个妾室,竟敢深夜潜逃!你可知我是谁?”
这声音陌生极了,听年龄,约莫跟方老爷差不多大,声音却并不相同,更多了几分低沉。
季姨娘平日也算得上是深居简出,除了采买,鲜少与府外的男子打交道,一时间根本猜不透对方的身份。
见她沉默,那声音又说道:“怎么,偷了我方家的财产,竟不知道我是谁么?”
“您……您是……方老爷子?”季姨娘有些哆嗦,这方老爷子,不是早就死了么?!
季姨娘曾听家里的老嬷嬷说过,方老爷子算是英年早逝,当年他随货物一起北上,却不幸在途中被劫杀。
在老嬷嬷口中,方老爷子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利索人儿,当年他还在世的时候,甭管是家里还是生意,皆是一片井井有条。
旧时方家窑里曾出过一个叛徒,被方老爷子查出之后,竟活生生割了舌头。还将那舌头喂给了街边的流浪狗,从那以后,方家就再也没有人敢吃里扒外了。
这事儿季姨娘印象很深,每每想起,脑海中就总是闪过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此刻,见自己也招惹上了方老爷子,自然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匍匐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响头,结结巴巴求饶道:“父亲,我……我不敢了,真……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