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惦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方老爷有些怒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是不可能嫁给那种人的!”
“哪种人?”方璟棠要是没记错的话,活了十四年,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这般歇斯底里地跟父亲吵架,“他救我性命,保我清白,于我有再造之恩,而且他诗才了得,气宇不凡,有什么配不上我们方家?”
方老爷被她气笑了:“好,那你倒说说,你的心上人,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曾婚配?”
“我……”方璟棠气结,这些问题,何尝不是她想弄清楚的啊!
“行了,姚家确实是不错的人家,璟棠嫁过去也不用受苦。但姚策这孩子来得突然,而且曾经结过亲也确实是个问题。如今春日宴在即,咱们也不用急着答复,还是等到时看看情况再做定夺。”方夫人说完,扭头看向方璟棠,“还有你,既然你那心上人连八字都没一撇,也就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趁着还有些时间,赶紧将身体调养好,往年春日宴的时候,你年纪还小,我们也不强迫你考虑婚嫁之事,现在你眼瞅着都要及笄了,总归要先筹谋起来才是。”
“我知道,你们就是想把我拿去卖个好价钱,谁出价高就卖给谁,我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方璟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以前是小桃子,现在是我,做方家的女儿,便躲不开这般宿命!你们不就是想要钱么,我去赚就是了,聘礼有多少,我立字为据,一年内赚了给你们,我买我自己还不行么?!”
“璟棠你误会了……”方夫人心疼地上前一把搂过方璟棠,声音里都带着颤抖,“你终归是要嫁人的,早些挑选起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更没打算把……”
“够了,我累了!”方璟棠说完,抹了一把眼泪,转身便自己跑进卧房将门直接反锁了。
“咚”的一声,方老爷气得将凳子踹翻了:“好!好一个方璟棠!早知她是这种不愿感恩的白眼儿狼,当初就不该将她继续留在府里。她有什么脸在这府里享受好吃好穿的,她就该跟着她那对粗鄙的亲生父母,到街上去偷去抢!”
“方业成,你有完没完!”方夫人瞪了他一眼,“明明说好了不干涉棠儿的婚事,你刚才那是做什么?县令家了不起么?咱们璟棠就得巴巴儿地送上门去?”
“县令家!那可是县令家!当然了不起!”方老爷一想起刚才方璟棠那样儿,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人家姚策结过亲怎么了,比方璟棠大几岁怎么了,要不是这样的话,能轮到咱们方家?”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虽然这事儿跟小桃子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她还是觉得一阵悲从中来。
此时的方璟棠,甚至比当初的她更为悲惨。方璟棠被方家这十四年的养恩所累,长久的礼数教化,让她没办法奋起反抗。
除了言语上的争辩外,小桃子甚至想不出,若方家执意让方璟棠嫁过去,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说什么自己赚够聘礼的话,小桃子也只能当个笑话,若是赚钱这么容易,天底下还能有几个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