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便反复问道：“你们确定，是少爷本人来下的通知？”

“这……倒是也没看见脸。那茶楼的雅间有帘子隔着，少爷在里面，我们在外面，而且当时……”一想到当时那叫人想入非非的声音，春来都有些结巴了。

“说！”李老爷急了，“当时怎么了？”

“当时……当时应该有一个姑娘和少爷在一起……”春来的声音越来越低，小声道，“听起来，像是在调情，可能也不方便让我们看吧。但那声音，兄弟们可都听得真真儿的，就是少爷啊！”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说是和姑娘在调情，李老爷忽然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没有那么怀疑了。

毕竟，他们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最好的可就是这一口去！

而且自从他被慕鸿废了双手以后，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出去寻花问柳。难道说，这回是实在憋不住了？

“真是混账！”李老爷一拳重重地锤在桌面上，脸色涨得铁青。

该说不说的，到现在这个局面，饶是他这个老江湖，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而且如果真的像东子所说，全城的人都知道他们李家今天要发售新瓷。这已经不是能不能攀上迟家的问题了，是李家真的会破产，会从此一无所有……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李老爷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把情绪稳定下来，赶忙想一个应对之策。

可这个道理，他自己明白，店里的伙计们却不明白。

此时此刻，他们因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昨儿“自家少爷”亲口许诺的那一两银子赏钱。

甚至还有胆大的，直接问了出来：“东家，之前说好的一两银子赏钱，是不是该兑现给我们了？”

这下子，李老爷更火大了，强忍着怒意问道：“什么一两银子赏钱？”

“就是……”东子帮着解释，“就是昨儿少爷说的，让我们卖力宣传，然后今天上工之前，您会亲自给我们每人一两银子赏钱的。您……您该不会是不打算认账了吧？”

“我根本就没说过这种话，我认个屁账！”李老爷发飙了，“窑场的新瓷有问题，今天根本就没有新瓷可卖，等会儿若是有人上门，咱们就只能开天窗了！”

“啊？”春来懵了，“没有新瓷？那昨天……配合我们在街上撒钱的，难道不是您派来的人？”

“什么撒钱？”李老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疼得厉害，不是吧不是吧，他就是喝了一场大酒而已，怎么感觉错过了这么多的事情？

“就是昨天少爷通知完，让我们去宣传新瓷发售不再延期。我们哥儿几个在街上本来吆喝得很费力，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有人从天上往下撒钱。而且只有聚集在我们周围的，才能捡到更多，我们宣传起来省劲儿极了，所以我们一直以为，是老爷您想出来的好办法呢！”春来说着说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难道……那伙人也不是您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