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桃子跟慕鸿斜对面的雅间里,一共坐了四个人,分别是迟老爷、迟聿笙、方璟棠,还有那位传说中的池大人。
因着李家把事情给办砸了,连带着迟老爷跟迟聿笙面上的表情也有些不痛快。只有当池大人看向他们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笑意来。
池大人看上去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并没有方璟棠预想中的脑满肠肥。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在迟家两父子的衬托下,反倒更显文气,颇有儒雅之风。
不过,尽管池大人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方璟棠在心里,却对他更添了几分惧意。毕竟,池大人隐藏得越深,便说明此人越是有城府。
看来,不好对付啊……
在迟聿笙的授意之下,方璟棠乖巧地坐在池大人身边,是不是见他茶杯空了,便赶忙帮他斟上。
“李志的事情,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池大人并未将目光在方璟棠身上多做停留,似乎还是对李家的事情更感兴趣一些。
迟老爷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大人,此事是我等办事不力,坏了您的计划。不够您放心,没有了李家,咱们还有常家,贡品一事,我们必不会叫您落了空。”
“常家?就是烧梅子青釉的那个?”见迟老爷点了点头,池大人轻哼一声,“他们家瓷器的品质,未免也太拿不上台面了吧?”
“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迟老爷笑眯眯的替池大人解释道,“品质的事情不打紧,若是真的想让常家烧出一等一的好瓷来,咱们替常家多去寻摸几个手艺精湛的窑工和窑头就行了。那方家的小桃子,流落市井十几年,对制瓷一事一窍不通,还不是照样烧出了精品瓷器,硬生生把李志压了一头么?”
“可是……我偏偏还就瞧不上常家那梅子青釉,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了。”池大人说完,浅浅的呷了一口茶,“而且,我让你们扶持李家,本意是想搞垮方家。可现如今李家危在旦夕,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筹谋也就算了,却还让方家借由此事声名大噪。李家比常家实力强上许多,尚且都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那常家本就势弱,又如何与小桃子抗衡?”
“这……”迟老爷也愣住了,确实,经此一遭,方家明显是要更上一层楼了,而且昨儿看慕老爷的意思,两家联姻一事明显也早就在计划之中了。
若真等他们结了亲家,那小桃子可就是慕家少奶奶了。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以慕家的声望,到时候再想对付小桃子和方家谈何容易!
坐在一旁的方璟棠,面上虽然带着温婉的笑容,可脑子却一刻也未曾停下来过。原本那些不清晰的事情,现在渐渐已经都浮出了水面--池大人确实所图不小,看来早就盯上了瓷器这门生意。而他若是想一统义南镇的瓷器行当,方家作为百年世家,铁定是绕不过去的。
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方璟棠也知道了小桃子的厉害之处。一个还未及笄的黄毛丫头,竟真能打得李家节节败退!
要知道,打从方璟棠记事起,李家就已经稳稳地压过方家了。尽管方老爷表面上还端着富家老爷的气派,可关起门来却没少说这件事情。
小桃子接了掌印,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竟打了一场如此漂亮的翻身仗,怪不得竟然有闲情逸致,跑到青楼里来看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