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真想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
君九惜胡乱想着。
不过她对这种体验倒是颇觉新奇,自她在现代成长起来一直到穿越北墟,她还从未有过这样孱弱无力的情况。
吃完饭后,又泡上一会儿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换上新买的衣服后,神清气爽多了。
君九惜这才从琉璃境中看到这具身体的模样。
十六岁,意外的年轻稚嫩,与白夙的高级厌世脸截然不同。
巴掌大的小脸明艳无暇,多一分则媚俗,少一分则寡淡。
细长的凤眼清澈如水,是一种极为纯正的黑色,像是浓郁至极的黑夜,透着幽冷孤傲的野性和戾气,像是出鞘的刀,锐利冷冽,却又莫名给人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森寒。
君九惜看着镜子中的脸,勾唇一笑,笑容明媚璀璨,眸里似是落了满天星辰,又冲散了那么一丝诡异的森冷。
素白的手摸上眼角的血色泪痣,“你若是安分点,我迟早会把身体还给你。”
虽不知她什么时候跑到她身上来的,但君九惜也不在乎。
那泪痣发烫,像是在回应她一样。
君九惜坐在床上,盘着双腿打坐,双手结印,吸纳灵气。
温和的气流顺着经脉流淌,暖洋洋的,君九惜耐心地引导着,气流缓缓地流向小腹处的丹田。
然后,全散了。
君九惜:呵呵。
白眼一翻,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翻身把被子一扯捂住脑袋。
哼!
清晨日光穿过半开的窗,带进外面清亮微湿的空气。
黑色长发铺满了床头,少女肌肤冷白,像一副潇洒挥笔而成的水墨。
忽的,一双凤眸唰地睁开,无机质的眼神冷到让人想起沾满血的冷兵器,煞气重重。
君九惜一眨眼,煞气消散,眼神看起来也格外正常,睡眼惺忪地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身骨头噼啪作响。
然后坐在床头发呆。
她突然想起,她死了,然后又活了。
前世,她摁死了她那不安分的皇兄登上帝位,然后统一北墟、防御妖魔,每天每夜都能听见厮杀声、妖魔的怪叫声。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番安定下来,倒是不太习惯。
君九惜揉了揉太阳穴,不再想以前的事。
此刻屋外哄闹的声音,像是许多人在交谈。
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但君九惜神识强大,随意扫过去,外面的情况便清晰地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