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惜以她数十年与妖族打交道的经验做保,这老妪的灵力中,夹杂着十分浓厚杂糅的妖力。
但她也很确定,这人不是自然形成的半妖。
君九惜与妖族作战多年,对妖族的身体构造最是了解不过。
但无论是什么种族的灵力与妖族的妖力都是绝对不相容的,二者就像水与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因而半妖,要么剔妖骨,抽妖脉,最后修灵力。要么碎丹田,灭人性,彻底沦为妖族。
若是想灵力与妖力并修,要么就是白日做梦,要么就是惨死或者早夭。
君九惜不知道这老妪是如何做到的,也不是感兴趣,只是愤怒,无缘无故的愤怒。
幽静的夜里,听不见一丝风声、虫鸣鸟叫声。
分明月光皎洁,那老妪瞪大了眼,也只有入眼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死死盯着唯一可见的君九惜,似是想要记住她的样子,喉咙里发出拉风箱的难听声音:“你,很好……”
“我自然很好。”君九惜说。
手抬起,五指缩紧。
老妪脸皮一阵抖动,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瞳孔化作如野兽般的竖瞳。
手中出现一个木制拐杖,雕刻着某种兽类的骷髅头,空洞洞的眼眶里燃着幽冷墨绿的鬼火。
拐杖举过头顶,口中念着冗长拗口的口诀。
冷汗顺着枯皮一样的脸皮往下流,清冷月光下的脸,退去全部血色。
君九惜收起了心底的暴虐,双手抱臂,好以整暇的等老妪动手。
她倒要看看,这么个不人不妖的东西,是个什么鬼。
拐杖砸下,击在银色屏障上。
“砰!!!”
看着如琉璃般的屏障瞬时像柔软的水流一样,拐杖打在上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凸起,又猛然反弹。
“噗。”
老妪脸色衰败,胸口被那反弹的一击穿了个血洞,不断的流血。
君九惜把老妪绑了起来。
冷嗤:“自己的攻击把自己给弄个半死,真是够蠢的。”
老妪被气得又吐了口血,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带着蚀骨的恶意。
她手一摊:“又不是我逼着你动的手,怪我喽。”
“不要脸的贱人,去死。”
老妪就像是发狂的野兽,红着眼,蠕动着身体,头用力的撞在屏障上,就像完全失去了痛觉,形状疯癫不要命的撞。
而这次,银色的屏障坚不可摧。
换个人来看,只怕会心惊肉跳之后几天噩梦连连。
砰砰砰……
而君九惜只觉得无趣,明明毫无还手之力,可偏偏看不清形势。
看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手探进银色屏障,落在老妪的头上,被月光照亮的眉眼精致冷魅。
问不出什么,那就搜魂吧。
正要动手,手掌下的老妪忽的浑身痉挛,羊癫疯似的,那一层皮下的血肉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样,飞快消失。
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人皮,以及包裹着的骨架。
君九惜怔住,像是晃了神。
过后,眼神冷厉骇然,漆黑的眸底掀起惊人的黑色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