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君九惜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问我是谁之前,难度不应该先交代你是个什么东西吗?”
君九惜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顶,先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算计,又莫名其妙地被这么个鬼东西给缠上。
这团血雾浑身都缠绕着孽障因果,君九惜觉得完全不比她身上背的血债少。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过不一样的是,她是在战场上杀敌。
那时的北墟四分五裂,各大势力无所谓好坏之分,最多是立场不同,谁都想要成为统一北墟的千古一帝。
但是真正能够统一北墟的肯定只有一个,其他的人必然会成为胜利者的手下亡魂。
而恰好,君九惜,或者说白夙,就是这个众望所归的胜利者。
可天道残缺,它才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缘由杀人,该背上的血光一点都不会少,也就她身上的煞气和功德也同样浓厚,足以镇压这些血孽。
说到身份,那团指姆大血雾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发出了声刺耳的尖叫,余音绕耳不绝,让君九惜烦躁得又想把它来暴打一顿。
敏锐地察觉到君九惜的气息一变,血雾这次长记性了。
死死地扒拉在她的识海壁上,妄图彻底和她的破烂又脆弱的识海联系在一起。
君九惜眼皮跳了跳。
心道这老东西怕不是想死!
她现在识海受到重创,不宜再对它动手,以后可就未必!
“什么什么东西,本座才不是东西……”那道声音小声哔哔地哀怨道。
血色的雾气就像是有眼睛一样环顾着她的识海,察觉到少女蠢蠢欲动但还是迟迟不敢动手的顾忌后,雾气团很是嘚瑟:“至于本座是谁……本座的大名在九界中可是如雷贯耳,本座怕说出来会吓死你!”
君九惜梳理着识海:“没事,你放心说,大胆扯。
我自幼就胆子就大得很,我连杀人都不怕,杀魂就更不用说。
就算你说你是那某界尊神的残魂,我也是不会被你吓到的。”
她这话透露出来的一个信息就是:别把老子当做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白痴忽悠,不然小心自己的老命。
血雾身上的雾气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群,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到处胡乱飘窜。
就如人类纠结时的心绪,拉成条的雾气还形象地打起了结。
雾团清了清嗓子,用那嘶哑老态的声音,欲盖弥彰地道:“本座才不屑于胡编乱造。你个小妮子可给本座听清楚了!
本座大名凤桀,乃是灵界唯一的流云火凤,身份高贵无比!
就连那凤皇在本座面前那也是一个小辈。一界尊神?那算什么,本座才不放在眼里的!”
这语气,那叫一个骄傲自满,得意极了。
像是已经想到面前这胆大包天的小妮子被自己的名头给震撼到了的傻样,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想着等会儿它要怎么样讥讽她胆小没见识才能显得自己尊贵无双,好让这小妮子对自己言听计从。
可惜它注定要失望了。
白袍少年无趣地道:“哦,没听过。”
她是真没有在九界当中听到过“凤桀”这一名号,在任何正规的古籍上也从未见过这两个字。
“什么?!!!”
凤桀如同吞了炸药,整个雾团一跳三尺高,身上的雾气不听使唤的向上冲。
“肯定尊神殿的那些狗东西,算计了本座还不够,还要抹掉本座的伟大事迹!真是一群下作的狗东西……”
雾团骂骂咧咧的,合着那粗哑沙砾却格外有“活力”的苍老声音,就像是有几千只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子在耳边聒噪。
君九惜凝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