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识海空间里的动静，君九惜眼睛一亮，她可是记得凤桀那家伙说过，空归可是先天混沌神器，好像还是某位尊神大人的伴生神器，那应该劈开一个虚空界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她刚想把空归从识海空间里面捞出来，就被凤桀那宛若破风箱一样的声音给吓得差点手抖。

“死丫头，救命啊——”凤桀都快被这个如今失去灵智但依然十分记仇的刀给逼疯了，不管不顾地扯起嗓子鬼哭狼嚎：“这疯家伙可是你前世的武器，你赶紧把它控制住啊啊啊啊啊！”

君九惜眼神变了，意识一动，进入了自己的识海空间。

纤细森白的手掌握住空归的刀柄，阴恻恻道：“死老头，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血色的雾气一抖，战战兢兢：“……什、什么话？”

“唰！”

空归的刀尖闪烁着渗人的寒光，不过比这更让人心底发慌的是少女平静的声音，“你说‘前世的武器’。——你别装傻。”

她咧开嘴笑，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你这么怕它，莫非是因为空归这件神器，可以彻底地杀死你？”

血雾抖动的频率变得更快，丝丝缕缕的气体像是打结的线，连上面的颜色都似乎是变得更加暗淡，那苍老而又古怪的声音还是强撑着道：“你别说话，本座怎么可能会怕一把不仅被封印了灵智，还连刀魂都重伤的家伙。”

君九惜轻飘飘地反问：“是吗？”

手腕随意一个翻转，看起来十分迟钝的空归往前一斩。

凤桀：“嗷嗷嗷！”

几缕血雾从它的‘身体’上离去，凤桀的残识再度虚弱了几分，就连惨叫声都不如之前有力。

“看来，我似乎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的方法呢。”她指尖从空归的刀刃上划过，漫不经心的眼神让凤桀看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吧，虽然它现在已经没了心肝，但是它想如果它还有身体的话，肯定是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你确定你现在想要知道，我其实……”它支支吾吾，“我其实都还没有做好告诉你的准备。”

君九惜眉梢一挑，刀锋往下一压，浑身透着惊人的气势，“说。不然老子直接劈了你。”

血雾动作幅度很大地抖了抖，像是怕极了的样子。

凤桀纠结：“……这，我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啊。”

君九惜冷漠：“你窜入我的识海是欲图不轨的吧，你想要什么？我的神识，还是我的灵魂？”

她直截了当的话让凤桀一噎，只是以君九惜的敏锐，它也不敢不说实话。

凤桀：“我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打着吞噬你的灵魂壮大自己的想法，但是……但是我后来发现你的灵魂气息让我感到很熟悉，我就改变了主意。”

他这般说着，在接下来的话里甚至还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和茫然。凤桀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却不知君九惜对情感的敏锐程度完全已经到了让它咋舌的程度。

君九惜不明白，凤桀身上的血债很多，比起她在北墟战场上杀了近两百年的人还要深厚，已经是到了一种近乎天理不容的地步。她上辈子虽然杀的人多，但是她作为统一北墟的君主，她结束了北墟长达千年的倾轧和残杀，间接地挽救了无数无辜的生命，同样也算是功德无量。所以才会有琉璃看到的那无比耀眼的血光和金光。

可凤桀和她的情况不一样，它的身上只有滔天的血光，所以君九惜一点都不怕杀了它伤到无辜。但是就这样一个堪称是坏到灵魂里的家伙，竟然也会愧疚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