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君九惜全然不在意，就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继续出手。帝昀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她，她的心绪变化太难揣测。

少女莹白的皓腕上，银色规则线爆射而出，红色身影随之掠去，带起一阵凛冽的冷风。

青烟也不甘示弱，在半空中盘旋，然后蓦然停住，满天的妖气化作尖锐的利器，杀气腾腾，瞬间刺去！

帝昀依旧只是将此处的打斗控制住。

不波及普通人，但他也不会去干涉太多。

只是这妖族……似乎有些来头。

他还在敛眉思索，近些年妖界有没有失踪的大妖，那一头，君九惜手持规则线所化的银色长剑，不管不顾得给青烟来了个“一剑穿心”。

青烟细细的声音嘶哑尖锐，透出浓浓的不甘：“你会后悔得罪我！！！”

话终，青烟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是之前君九惜感受到的、深受威胁的那股力量，却并未消散，而是不知去向。

“居然只是个分身！”君九惜将规则线收起，难得地感到了棘手。

只是这样，事情也变得更有趣了不是吗？

她眼神明亮，一脸的跃跃欲试。

看似平静的神色之下，是疯狂的战意和灼热。

“我不能察觉到它的本体藏在何处，这只怕是个大麻烦。”

帝昀抬脚一踏，转瞬间便来到君九惜身侧，清冷的眼眸注视着青烟消散的地方，被掩在宽大袖袍之下的手，为不可查地动了动。

与此同时，某人手背上的血痕瞬间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

身上没有灵力的人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自愈能力自然无法和灵师相提并论。

“是啊，”君九惜说，“这个小世界的人可真是倒霉，灵气衰竭不说，还留下了如此多的妖物，只怕是要不了几百年这里便会彻底沦为一片死地。”

她说得随意，这随意之中是不在乎。

这话甫一落下，乌云散去，妖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像是一个在表达自己不满的小孩。

君九惜抬头，“啧，万年难遇的浩劫啊……”

好歹也曾是北墟的帝王，即便算不得人主，君九惜却也意外和天道建立起了一点微弱的沟通，大概能感受到天道的委屈和愤怒，“只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优哉游哉地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划过冰冷薄情的笑。

“你，胆子很大。”帝昀视线落在她森白的脸庞上，不过又很快就挪开。

万物皆有命数，若她只是意外来此，那么这一切也确实与她无甚关系。只是她这话，未免太过无情，尤其是现在继续外援的天道，这或许也正是对方注意到了君九惜，但还容忍着她的原因。

只是挑衅天道，倒底不是明智之举。

君九惜作为人精，怎么可能不懂他的话中之意，“我不过是烂命一条，我又岂会怕天道？”她无所谓的笑。

“并不是。”听她如此说，帝昀心里不是滋味，“你不是还要回北墟吗，那里还需要你。”

君九惜切了声，“难为你这个闷葫芦还来安慰我。”

帝昀没有回应。

乌云散去，天空顿时明朗了起来，让皇宫内起初见此阵仗惶惶不安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那种宛若世界末日般的压迫感，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次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