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琴瞥一眼她,满意的点点头。
她当初给庄德庆物色媳妇时,看中的就是谭秀珍这点,只要有目标就有干劲,最重要的是人不那么死心眼。
偶尔偷懒一回儿吧,她也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语琴回过神,又说:“到时候家里面一年得到大棚蔬菜收成的钱,只需要交四成给我们就成,剩下的你们一房自己拿。
我跟你爹他一把年纪了,用不了那么多钱,而且我们不是吸血鬼,真心压榨你们,我跟你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庄家历代人丁稀薄,祖上传下来的都是独苗。
好不容易到庄静初父亲这里是个双的,但耐不住小儿跟小儿媳妇英年早逝啊。
现在她大儿也只是生下一个儿子,所以她不希望发展到大孙子这代,人丁依然单薄,更不能因为穷导致的人丁单薄。
毕竟穷到不敢生,自个都快被饿死了,拿命生,用血养吗?
这不扯淡,扯胡子吗?
自个穷,还带个穷光蛋,让下一代的娃更穷?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想到这里,李语琴目光略有深思的往庄怀仁身上瞟了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
“娘,这咋行呢?”
谭秀珍听罢,内心很是激动,这一刻她忽然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晓得以前是误会二老了。
觉得二老私底下偷偷拿私房钱塞给庄静初,供褚南玹念书,是偏心。
所以她都是什么活轻松就干哪样,就像在家,她都是往烧火凳上一坐,领着最轻松的活儿
“这事就定下来了,甭说其他煽情的话,而且胖虎也到念书的年纪了,你们不是盼望着胖虎能念私塾,将来能谋个好差事?”
李语琴大手一挥。
“娘,我谢谢你,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你,以前是我误会你跟爹的用心了,以后你们让我敢什么就敢什么。”
这会儿,谭秀珍的眼眶已经发红。
大房儿媳哭得鼻涕眼泪混合在一块,胖虎是她的亲生孩子,她的感触比谭秀珍要更深。
“对,奶,以后你叫我去东,我绝不去西,我一定好好干活,感谢你让胖虎念书,我替他谢谢你哩。”
李语琴瞅了一眼她们的模样,脸上装作嫌弃, “收起那眼泪看着恶心,接下来我要说正事了。”
“好,娘(奶)你说。”大房一家感激零涕的抹掉眼泪,道。
李语琴坐正了身子,表情比以往都要严肃。
“我是让你们发誓,不能将大棚蔬菜的事跟榨油的事情给说漏嘴,要是说出去,遭受天打五雷轰,钱的事也甭想了,不仅如此,到时候你们也别想被进入家里面的族谱。”
不被写进族谱,那就是等于庄家从来没有她们这个人,哪怕所有的功劳都会被抹掉,比被休妻还狠。
其实不是李语琴狠心,只是有这套章程,她的心更踏实些。
而且将来要是谭秀珍,或是大房儿媳说漏嘴了,她也是会真的做到的。
谭秀珍跟大房儿媳对视一眼,想都没想的伸出手,跪得笔直,发誓道:“我谭氏谭秀珍对天发誓,今日娘所言,绝对不会说漏嘴半句,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大房儿媳也发了誓,并且更狠。
“我朱氏朱翠杏对天发誓,今日奶所言绝不说出去,否则天打五雷轰,我跟我儿都不得好死。”
发誓完后,她们两人在庄怀仁准备好的纸张上签字画押,神态认真严肃。
她们不是死心眼的人,有钱赚她们也是老实本分,愿意吃苦耐劳的。
等所有人盖好手印,李语琴将纸张收好。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好了,时候不早,都回去睡吧。”
话虽说如此,但这一晚上,除了胖虎早早睡下,二老跟大房的人都没睡。
谭秀珍去窖里拿黄豆出来挑选,庄德庆跟二老负责清洗脱皮,大房儿媳负责烧火炒黄豆。
到了后半夜,谭秀珍眼眶通红的看向二老,道:“爹娘,你们回去眯会儿吧,这里我们来就成。”
李语琴跟庄怀仁早就熬不住啦,听到这话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