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外,毛毛雨已经飘大,有下大雨的趋势,乌泱泱的一群人身披雨衣,头戴斗笠。
官路上一共两辆马车,分别褚南玹庄静初跟周文方,另外一辆州判跟他的家人。
身后是五辆牛车,既然要去他们就不能空手,临县是府城的一处管辖地方,若处理不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特意打开粮仓,将府城一部分的粮食调度去临县,暂时解决临县的燃眉之急。
牛车四周跟后面还有随从的侍卫跟官差,负责押运粮食,防止万一路上遇到贼寇。
马车上,庄静初放下车帘,清秀的眉头拧成一条细线,看着一旁的男人,担忧道:“若是雨一直下,路上怕是不好走。”
褚南玹的手覆在她冰凉凉的小手上,知道她的担心,柔声道:“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周文方对两人无时无刻秀恩爱甩狗粮已经习惯,对这一趟心中也有些担忧,道:“南玹,这场雨下的太不是时候,我们去临县的百姓不一定欢迎。”
褚南玹没说话,庄静初就无奈的笑出声,脸上散不开的忧愁,见周文方疑惑的目光,她道:“这场雨下与不下,他们都不会欢迎我们。”
周文方听闻,更加云里雾里了。
庄静初跟褚南玹相视一眼,彼此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褚南玹解释道:“不难理解,救济粮一直没到临县,百姓们心中的怨气积累已久,我们这一趟出行代表什么?”
“朝廷。”周文方脱口回答,说出来后他就怔住了。
是啊,百姓才不管他们从哪里来的,他们代表朝廷的人前往临县赈灾,救济粮迟迟不到,百姓对朝廷已经失去信心。
不欢迎他们太正常不过,就怕是已经对他们产生怨恨,临县县门口能否进去都是个问题。
“南玹,我们该怎么办?”第一次当官,周文方的内心揣揣不安,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紧衣服。
若是县城门都进不去,传出去一定会被同僚嘲笑。
笑不笑的他不在乎,一路上他承受的冷言冷语不少,早就不痛不痒了,他担心的是灾民们情绪激动,不受控制。
假如成真,他们这些人受伤是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褚南玹说完这句话后,不在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转头关心的看向庄静初。
“深夜才到,你累了就先休息吧。”
连续赶路,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他担心庄静初身体吃不消。
周文方听闻,附和道:“是啊,嫂子你先休息吧,养足精神,去到临县怕是没现在这般清闲了。”
说完,他将头瞥到一边,看着车窗外的场景。
其实,这个时辰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只有让冷风吹在他脸上,他心中的忧愁才会散去。
“嗯。”庄静初没有矫情,她的确早就扛不住了。
而且周文方有一件事说对了,怕现在的时光是她最清闲的时刻,在不休息去到临县就没有时间休息了。
话落,马车里陷入沉闷的气氛。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牛车顶上,轱辘马车转动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听得格外清晰,小雨下了一路,在快要到临县时有下大的趋势。
庄静初是被一声雷惊醒的,醒来时马车空无一人。
她恍了一下神,瞬间捏紧拳头,在听到车外熟悉的声音,她撩起车帘才发现来到深夜,原地支棱起几个火堆跟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