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蜡烛在滋啦啦的响着,油水已经从杯子里溢出来,堆起白色的物什。
“临县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隐约有热感传播的现象,昨晚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再有一个,就是粮食施粥问题。”临县大人坐在中间的位置,说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讨论一个晚上,嘴皮子早已干得不行。
其余人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浑身疲惫,不少人低着脑袋揉着眼睛,在这些人的组成部分中,褚南玹跟周文方是所有人中最年轻的。
褚南玹棱角分明冰冷的脸上,也能看到少许的疲惫,狭长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上一层红血丝。
在他面前,是会议记录的笔记。
“情况你们都了解了吧,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临县大人放下杯子,抬起头望着众人,一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疲惫的低下头。
他轻叹一声,知道大伙儿这段时间来辛苦了。
他们现在的生活基本是两点一线,一是到百姓中去,施粥诊治维护秩序;二是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开会,急着讨论出解决办法。
大伙没精神,他理解。
正当他失望的收回目光时,忽然停在挺直腰杆身体高大的褚南玹身上,对于府城派来协助的人手他有所了解。
“你就是今年的褚解元吧?果然如同传闻一般,英俊年轻有智慧,不知道你对这次的灾难,是否有好的提议?”
在场的所有人都提出过处理的办法,连州判也曾在几次文书往来中写过建议,但都没有一丝效果,不见起色。
褚南玹解元的答卷,他有让人临摹一份,其中见解胆识了得,他好奇褚南玹在这件事上,会有什么过人的独到见解之处。
褚南玹不卑不亢的点头,忽视所有人投来的目光,神情自然。
“提议不曾有,看法有二。”
他的回答极为讲究,房间里的人身份都不简单,最低品级的都是九品,心思深沉,不然不可能一把年纪还稳坐如今的位置。
他们都没有提议,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到站起来第一发言,那无疑是在打众人的脸。
众人听闻,暗自松了口气,表情变得好奇起来。
临县大人哦了一声,对他做出请的手势,道:“快说。”
“看法一:我们必须找出热感的源头,一共存在有几处?尽快将出现热感的人集中在一起,尽快对病下药。”
他顿了下,薄凉的嘴唇上起了一些干皮。
“看法二:需要立马停止使用发霉发芽的粮食,降低吃出问题人群,将所有物质重新清点一遍,看还能支撑多少天。”
“言之有理,只是操作起来困难,何解?”临县大人满脸愁容,眉头紧皱在一块,褚南玹说的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实行起来难。
打比方,将所有热感人群聚集在一块。
朝廷跟衙门的人没那么多,跑断腿都不一定能将所有患有热感的人聚集在一块,更不要说还包含几个镇以及大大小小的村庄。
县城门口灾民就如此多,镇跟乡村的情况更严重。
现在不仅是缺乏粮食,也缺乏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