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大人跟州判的品级一样,一个是正七品,一个是从七品,在座的人听闻不好意思在缩着不说话。
“啊,这件事我建议每天减少施粥量吧,争取坚持到朝廷赈灾粮下来。”
其他人听闻,纷纷附和。
有的提出了具体怎么减少,道:“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减少每天施粥量是必要的,要么每天减少一餐,要么减少每天煮的量。”
褚南玹听闻,眉头微皱。
在进入临县时,他听到不少灾民在诉说诉苦,每天施粥喝到的只有粥水,连一粒米都没有,若在减少煮粥的分量,灾民们喝的还是粥吗。
那是没有营养成分的粥水!
当提议说出来时,褚南玹不在考虑是否做出头的那一个,身为百姓父母官,自然要对得起这个职位,要对得起百姓。
“不行,不能减。”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聚集在他的身上,有蹙眉、有不解、有好奇……
周文方坐在他身旁,听到他清冷慷锵有力的声音,立马转过脑袋看向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拉扯。
“南玹,你……”你怎么了,这个时候这句话不能随便说啊。
哪怕他也觉得不能减少。
开玩笑,作为乡下出来的周文方,他能一步步走上来,每一步都是走在荆棘刺上的,深知底层的疾苦跟困难。
眼下这些灾民,比他在难的时候还难。
失去家,失去亲人,食不果腹,身体时刻承受着痛苦跟饥饿,灾民们现在承受着双倍的痛苦,换位思考,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不一定会挨得住。
假设一下,倘若在减少救济粮,灾民们该怎么活?
只是他有这个想法,但却不能说。
官场如战场,坐在这里,身边的每一个人官职都比自个大,稍微一句话没说对,不仅是乌纱帽不保,说不准小命都丢了。
褚南玹没有理会他,凌厉的目光无比坚定。
“哦?不知道褚解元在这件事上,还有什么看法;今天的主题就是畅所欲言,你大胆放心的说。”临县大人比起其他人,看向褚南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跟开心。
他也不赞成减量,除非真到了那个地步。
不过他能看得出刚才提出这个意见的人,此刻握紧拳头,那种心思他在清楚不过了,他当年也是如此一步步走来的。
至于为什么心胸忽然阔达,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已经上了年纪,什么事情都比大伙想得开一些,作为父母官,职责所在就是心系百姓,当有人提出更好的看法时为什么不赞同呢。
他已经没有太大的想法啦,只希望临县能熬过这一关,扛得住,拨开云雾见天明,自己能光荣退休还乡,这辈子也问心无愧了。
褚南玹过目一遍粮食账本的明细,对数目有了清晰的了解,道:“我看面粉有许多,这几天可以换着煮一些面汤给灾民们,不仅如此,还得多加一项施汤、药汤。”
临县大人听闻,眼底闪过赞许。
“此办法可行,只是汤药怕是难以施展开来,现在各大医馆找不出在多的药了。”特别是风寒痛风药。
在灾难发生后,大家哄抬一下子就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