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结束，人走茶凉。

褚南玹一手牵着庄静初，另一只手牵着小豆丁，二老没跟来，天色太晚，明儿家里头跟超市还有事情，二老先回去休息了。

他们转身正想离开，一直没出现的李州判出现在面前。

李州判一脸愧色，调整呼吸，道：“褚解元，是我管教不严，才闹出如此滑稽之事，让你见笑了，让你儿受惊了。”

李州判庆幸楚氏只是绑架小豆丁，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否则结局不会善了，他隐约有预感，小豆丁若出现半点差事，他头顶的乌纱帽恐怕不保。

产生这个荒谬的想法，李州判都觉得可笑。

褚南玹给他的危机感十分强烈，特别是在小破屋，他想这一辈子都忘不掉褚南玹冰冷看来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嗜血除掉。

褚南玹狭长的双眼微眯，剑眉拧成一块，沉默不语，不过在看向庄静初时，眼底一片温柔。

“奶跟爷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吧。”

庄静初微怔，没想到他会直接忽视李州判存在，难道她之前误会他了？

她失神点头，“好。”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爷跟奶虽然先回家，但她知道二老心系他们，看不到他们安全回去，心定不会着陆。

褚南玹一把抱起小豆丁，一手牵着庄静初，径直的从李州判身旁离开。

周文方跟在后面，对上李州判的目光，无奈的叹息摇头，道：“李州判，天色不早，回去歇着吧。”

小豆丁跟庄静初就是南玹的掌中宝，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不管小豆丁是否出事，李州判已经触及南玹的底线。

“唉。”周文方感慨摇头。

恐怕他们跟李州判以后不会有任何交集，以前种种如云烟过往，日后在相见已经是陌路人。

李州判注定不是跟他们一路人。

“老爷，人都走了，我们该回去了。”冷风中，李夫人拢了拢领口，今晚比以往都要寒冷，风像是有灵性往袖口钻，她全身直冒疙瘩。

李州判回过神，目光直视前方，眼神有些空洞，“我是不是很失败？”

这是李州判第一次否定自己，以前他受百姓爱戴，追求事事完美，不允许有半点污垢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自觉得道貌岸然，仪形磊落。

现在蓦然回首，发现他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连后院的事情都没管教后，试图妄想管教百姓，滑天下之大稽！

李夫人不解的望向他，道：“怎么会呢？老爷，你还是你，虽然楚氏的事情会有影响，但只是短期现象，时间长了，人们记忆淡了，大家就忘记啦。”

李州判恍然，会忘记吗？

李州判摇头，众人会短暂忘记，日后在提起依旧能神飞色舞的说出此情此景，他的脸面已经丢了。

不是被楚氏，不是因褚南玹，一切归根结底在于他。

他回过神，神情黯然失色，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

路上，灯火照亮着回家的路。

庄静初看着被拽得老长的影子，抬起头看着男人的侧颜，心中情绪万千，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即将走到家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手从他手中抽出。

“临近春闱，为了你能更好复习，你一个房间睡吧，这样不打扰到你的学习，对你也好。”

“……”褚南玹心咯噔一声，垂的手暗自握紧，青筋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