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音十分抗拒沈珂撘好的帐篷,像是看着一个凭空出现的怪物:“舒音谢过洪姨姨的好意,但是这种捡来的东西,舒音实在是不太敢用。啊,舒音没有指责沈姐姐的意思,只是舒音胆子太小了,实在有点害怕。”
只字不提沈珂,着实也是有趣。
沈珂无心伺候陈舒音这样的娇贵大小姐,掀开帐篷就准备好好休息,洪大嫂却有些担心她,小声的在她耳旁开导:“她应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放心上……唉。”
洪大嫂无奈的口吻中,也尽是对陈舒音的不满。
“没什么,人害怕也正常,我睡的舒服就行了。”
沈珂坐在帐篷的入口处,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她还巴不得睡的地方更大一点呢。
但她陈舒音是真没客气,上来就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抱走了沈珂本想铺在帐篷里的茅草:“舒音觉得还是睡在草上就好了,至少还安心一些,万一有什么动静,还能马上知道呢。沈姐姐身子娇贵,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舒音怎么能和她比的。”
沈珂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不到沈家那样的小门小户,到了陈舒音的口中,竟然都成了“大户人家”!
“可别,我也就是个寻常人,陈姑娘不想睡就不睡,犯不着还要带上我一个。”
她不太高兴的瞥了陈舒音一眼,但躺在舒舒服服还暖和的帐篷里以后,顿时就不觉得有多生气了。
睡觉才是正经事!
洪大嫂去熄了生起的火垛,便和沈珂一起早早的休息了。
沈珂甚至还能听到陈舒音自以为别人听不见的在小声嘀咕:“真不知洪姨是怎么想的,撘了这么一个东西,就觉得能休息了?还不如铺足茅草睡得安心。”
夜深以后,雨势渐渐小了。
但雨声一小,就盖不住别的声响了。
沈珂被帐篷外的细琐声音吵醒,轻轻掀起帐篷左侧的小窗子,去观察山洞内的景象。
莫非是有什么野兽进来了?
野兽倒是没看见。
沈珂只看见了陈舒音在狼狈的整里被雨水浸湿的茅草,雨水不知怎么灌进了山洞里,陈舒音身-下那块睡觉的地方直接就变成了一个不太平摊的小水洼,陈舒音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又重新湿透了,像是刚刚从河里捞鱼上来。
或许亲自下河捞鱼的渔夫反而还没有她这么落魄。
陈舒音郁闷地拧着袖子里的水,脸都快要气青了:“倒霉死了!还以为和她出来能有什么好事,没想到这么倒霉,被困在山洞里不说,连睡个觉都不踏实。”
沈珂不需细想,就知道陈舒音话里这个备受埋怨的“她”,指的是自己,陈舒音对自己的意见果然不小。
茅草湿透了,身上又没有火柴,陈舒音只能靠在潮湿的石壁边缘,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小声的宣泄心中不满:“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会被你遇到……沈珂,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死在山上!”
陈舒音目光阴狠,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剧毒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