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灌溉装置囊括其中的农田,则是干黄干黄的,看起来缺极了营养,地里有好几道大裂口,还有许多已经萎靡枯死的秧苗。
许多陪着袁家儿媳和沈珂大闹的村民,此时正在苦兮兮地拔掉旱死的秧苗,同身旁人-大骂袁家儿媳:
“老袁家这口子真是个害人精,自己不听人沈珂的也就算了,还不准咱们听人家沈珂的,现在倒好,地都旱死了,简直就是害了咱们啊!要不是她连咱们去找沈珂都要拦着,咱们现在怎么会那么苦?”
“我可恨透她了!当初我就说怎么也得再研究研究,偏偏她拦着,还说哪怕真旱了,也要匀我些水来浇地,可她倒好了,我昨儿个去找她,她竟然说她们家也没睡了,让我再想办法!你们听听,这都是人话吗?”
“诶,我听说人沈珂可把修这东西剩的钱都返回去了,挨家挨户,好像还反了得有一百多文钱呢……”
“还有这事?”
听着同村人这些肠子悔青的言论,沈珂心底只余无奈,她当初已经征求过了这些人的意见,此时地里旱死,怪不了她。
她也未指望做什么宽宏大量的圣人,能去坦然包容所有羞辱她的人,又要受人辱骂,又要为了心系苍生的名声搭钱帮上所有人。
只要能帮上那些相信自己的人,沈珂便已经知足了。
有些事,强求不来。
沈珂转身离开,与一个用布遮住脸的人撞见而过,那人鬼鬼祟祟的,大热天的还裹着一块布,实在是有些可疑。
碰巧这一撞刮掉了她裹脸的布,竟是袁家那位儿媳,神色紧张地去抓飞扬的布匹:“哎,我的布!”
袁家儿媳对于露出脸这件事极其敏-感,似乎是怕旁人认出她来。
沈珂一把截住了袁家儿媳耗尽力气也没抓到的布头,想想那些人说的话,沈珂不难想象袁家儿媳为何紧张:“你的东西。”
袁家儿媳把布头潦草地围在了头上,刚要道谢,便瞧见帮了自己的人是她最瞧不上的沈珂,当即愣住。
沈珂以为这人准要与自己争上几个回合,头已然疼了起来,却见袁家儿媳神神叨叨地拉着她向一边儿去:“沈珂,你先别走,我,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
沈珂抽出手,但未急着离开:“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没什么必要非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袁家儿媳急得快哭了:“别别,我真不是来找茬的,我,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啊!照那些人这么骂下去,我可就没有活路了!”
田里被迫劳作的人们的确被吸引了目光,好奇地看向沈珂这一边。
沈珂也不想被这么多人盯着谈话,便答应了袁家儿媳的要求,和她一起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谈话。
她还专门挑了一块空旷的平地,连个超过半指的土洼,提前限-制了袁家儿媳的“犯案可能”。
但沈珂还未开口,袁家儿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沈珂,你可得帮帮我啊!村子里那些人都说我是丧门星,都是因为我,她们今年才要颗粒无收了……连我男人都说我这事做的让他丢了人,他说在村子里,被人骂的都直不起腰了!还说,还说要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