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对自己的酒量有些分寸,喝上几杯白酒,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方才洪大叔为他倒酒,他甚至都没尝出什么酒味来。
只是他曾与沈珂说过,他喝不了酒。
此时喝完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便显得他有些呆了。
酒,害人。
李荀开始扶额假装头疼,晕乎乎地往一边儿靠:“珂儿,我头好晕。”
沈珂担忧道:“脸色这么难看?要不我先扶你回家休息吧?”
这下可真是要出大问题,她之前只知道李荀没有酒量可言,却不知道他酒醉以后会是什么模样,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洪大叔记挂李荀的身体状况,担心把人喝出什么事来,可又放不下心里惦记的事,便提议道:“哎,今天也是我没弄清楚,让你家李荀喝了酒,咋说也都是我的不是啊!正好咱家还有一间空屋,要不你就扶他在咱家住下,明天再回去吧!”
沈珂上次来洪家时,住的就是那间小屋,收拾的很干净,但床实在是小,她上次也是与小锦一起睡才睡下。
一家三口,就有些勉强了。
洪大嫂似乎能看出沈珂的为难,便提议道:“你们两口子晚上一起睡,让小锦和我一起睡,这不就成了吗?咱也别客气了,真就是过命的交情,哪还在乎这些小事啊,来,老洪,你帮沈珂把李荀扶回去休息。”
洪家两口子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和她说,沈珂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洪家夫妇的安排,不让彼此都为难。
却也如她的猜测一般,沈珂刚把李荀扶到床上,洪大嫂便神神秘秘地在门口招呼她了:“沈丫头,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沈珂意料之中,从容问道:“怎么了?”
洪大嫂有些难得的忸怩,脸憋得通红,半会儿才用蚊虫飞舞扇动翅膀大点的小动静说:“那,那我也不瞒你了,沈丫头,我想,我想和你借点钱……”
沈珂还以为是天大的事,才让洪家夫妇都为难成了这样,却不想只是经济上有了难处,有求于她。
可对于洪家这对夫妇而言,别说是向人借钱,就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向旁人求助,于他们而言,都是极其让人为难的事情,根本张不开这个口。但要是别人找他们帮忙,他们绝对是答应的极其痛快。
沈珂把声音放到柔和,尽量不让洪大嫂为此担忧:“洪嫂,你想借多少?”
一两二两的,她手里还是能拿出来的。
但洪大嫂伸手比了一个数字:“八两。”
八两,不多不少了。
许多户村民家里一年的收成,有时候恐怕都到不了这个数字。
而沈珂在几日前修缮过李家的旧宅以后,手里也刚刚好只剩下这个数目了。
要是遇见了什么急事,这就是家里最后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