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十里八乡都知道她沈珂的绣功并不怎么样,虽然有之前驱蚊香包的事做铺垫,但也绝对绣不出如此栩栩如生的兰花,更别说村里人都知道这条兰花帕子是陈舒音绣的了。
倘若她真的敢收,其他人又要如何看待她沈珂?好不容易洗清的那些骂名,恐怕一日之间又要回来找她了。
陈舒音便是成心想要难住她,赌她不能两手空空的前往许翠苗的生辰宴,除非她沈珂真的脸皮厚到了一定的地步。
站在驴车队列前方的村 长扯着嗓门催促道:“该出村了!还有没有人要来啊?再拖下去可就不等了,再等就要错过时辰了!”
哪怕在村子里已经声名显赫,攒下了一份微薄家底的村 长,也仍要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跑去讨好许翠苗。
不过沈珂清楚村 长着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听闻连裴县太爷都会专程来参加许翠苗的生辰,这可是给足了许翠苗的面子,但听说裴县太爷公务在深,不会待上太久,村 长怕误的是这个时辰。
见沈珂这一行人迟迟都未上自家的车,一行人一时半会儿都出不了村子,村 长竟直接气冲冲地拄着拐杖,赶到了李荀的面前:“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什么时辰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李荀不客气道:“什么时辰?催来催去的,真是麻烦。”
也就只有李荀这个名义上的傻子,才能理直气壮的顶撞村 长了。
偏偏村 长也是真不敢与李荀认真计较,打猎的人身板都结实,村 长在李荀的面前也像一只干瘦的鸡仔,几乎一拳就能撂倒。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实在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村 长不敢与李荀犟嘴,便只好把矛头对准沈珂:“李荀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沈珂,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些日子到底都弄出过多少的事了?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还这样给大家添乱!”
“添乱?”
沈珂冷嗤一声,“以前的事我不提,只说去年入冬到现在,我沈珂做过什么给村里人添麻烦的事吗?究竟是我帮到村里人的地方多,还是给村里人添乱的时候多?您要是不打算问明事情原委,只想在这说我的不是,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宁三姐这泼辣的性子哪里按捺得住,火急火燎的帮衬道:“不是,村 长,这事能怪她吗?您可得问问是谁好端端的找事,弄坏了人家给许姑姑准备的礼物啊,这耽搁了一会儿,不也是情理之中吗?”
陈舒音低声啜泣:“我,我已经和沈姐姐赔罪过了,可我除了这一条命,便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赔得起沈姐姐那么贵重礼物,就算我赔得起,沈姐姐今天又要送什么东西给许姑姑?我如今心里也难受,倒不如一口气死了算了!”
陈舒音这一句话算是说到关键了。
就算她此时能赔沈珂的钱,拿出千两万两,沈珂准备的礼物都已经回不来了,如何都回不来了。村 长催促的紧,她也不可能此时再去山上摘果子,等她摘果子回来,许翠苗的生辰宴会早就已经办完了。
陈舒音赌的就是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