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县太爷那位公子,就是徐氏之前为沈珂竭力撮合的裴志成。
偏偏陈舒音也在这儿,沈珂是越想越来气。
直到原主去世的当天,陈舒音还在费尽心思的劝说沈珂,说裴公子有多一表人才,四书五经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样样不落,身高长相更是样样出挑,乃是十里八乡少有的好人才,独独就中意上了她沈珂,这是何等的“福分”。
可此时需要人用力搀扶才能从马车中走下来的青年公子哥,不提长相,竟然表情呆滞,嘴角还挂着口水,这样的人究竟如何能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没准儿人家只是长相不出众,所谓人不可貌相,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但裴志成吞吞口水,说话都不利索,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轻松的学会四书五经的样子。
那她沈珂就想要问问了,这福气给她陈舒音,她陈舒音肯不肯要?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你又犯病了?”
裴县太爷优心的叹了口气,一把年纪,还要用帕子仔细地擦去裴志成嘴边挂着的口水:“要是平时就罢了,早知道你会半路犯傻,我就不带你过来了!唉!可真会给我添乱啊!”
沈珂后来打听过裴志成这个人,她不是像李荀那样单纯的傻,又能简单的照顾自己,而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和平常人一样,坏的时候就又傻又风,情绪极其不稳定。
但无论精神状态是好是坏,裴志成的生活都无法自理,吃饭需要人喂,穿衣需要人帮,出门要有人陪同,生活的一切一切都需要人照顾,身边绝不能离了人,说他是巨婴或许不好听,但也并不夸张。
如此相比较之下,沈珂甚至觉得李荀只是有些与人不同的单纯罢了,如果李荀也和裴志成一样,动不动大发脾气,那她可就连夜扛着东西跑路了。
许诺捏紧了手里的毛笔,本想视如未见,却到底是放心不下的把沈珂一家叫到了身边,忧心忡忡的叮嘱沈珂:
“夫人最好还是先带着李兄与小锦找个地方躲躲,裴公子这人不太讲道理,我怕到时会有什么麻烦,院里人多,我又来不及帮忙。万一出现什么岔子,就是我的失职了。”
沈珂不解的皱眉:“为什么?”
她虽然知道裴志成极易动怒,但应该不会随意迁怒于无辜之人,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许诺怕成了这个样子,甚至建议她此时赶快去找个地方躲躲为好?
可就是这么一个迟疑的功夫,许诺甚至来不及向沈珂解释,裴志成便指着沈珂大声叫嚷道:“爹,我要,我要这个!”
沈珂:“……”
这个人到底是想要什么?
沈珂上下考究了一遍,自家经济条件很是一般,所以她也从未把钱花在佩戴首饰上,唯一戴着的东西,也就只有之前用贝壳与鱼线随手串成了项链了。
见许诺神情凝重,沈珂自己摘下了项链,递到了裴志成的身前:“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毕竟家中余下的材料还够做十几条项链,许诺也不像是在故意吓她,倒不如免去这些麻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