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前来敷衍的富户地主们,皆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把野猪宰了,以除后患!
他们可是吃了好些苦,才攒下如今的家底,若真一命呜呼,那可是白搭了半辈子累下的基业啊!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叫他们如何能不后怕?
他们可恨透了这只来闹 事的野猪!
沈珂听言,在李荀的搀扶下开口:“许姑姑,我觉得还是留它一命比较好。”
许翠苗不解:“怎么了?”
裴县太爷更是直接不满道:“你想要留它一命,它可不会想着留我们一命啊!”
他原本还挺赏识沈珂,如今听沈珂这么说,裴县太爷实在是有点不舒服,略为失望。
沈珂到底是怎么敢与他作对的?
沈珂就知裴县太爷不是一个那么好劝的人,便委婉道:“今天毕竟是许姑姑的生辰,不太适合见血,反正它也是来找自己的孩子,不如就把它直接送回山上去,咱们何必讨这个不吉利呢?”
裴县太爷短暂了沉默片刻,道:“是这个道理……老许,那就由你带人,把它们都送回山上吧。”
许捕头应声:“好。”
裴县太爷并不是那么想放过这只野猪,他可不想白白受了这惊吓,但他愿意卖许翠苗这个面子。
沈珂读的就是这个。
裴县太爷是一方父母官,身担不少要任。
以沈珂的认知来讲,就是县里的经济水平、商业水平、百姓民生,诸如这些事,都得由裴县太爷一个人担着。
其他的县城,怎么说也有几样拿得出手的特产,或者能拿出去说的商铺,向京城禀过去,高低也不丢人。
但平杨县至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唯一的“经济命脉”,便是许翠苗的豆腐铺子。
县里会做豆腐的人不多,许翠苗甚至算得上是唯一的一个,之前还有富商投过钱,让许翠苗到省城里继续开豆腐坊,赚大钱,但被裴县太爷用人情给拦下了。
裴县太爷愿意拉下脸的原因也很单纯,那就是县里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平杨县虽然只是个小县,但每年都会有上面的大官下来视察民情,询问裴县太爷当年的近况,而每次问及这些,裴县太爷能拿出来应答的只有许翠苗的豆腐铺。
为此,裴县太爷没少挨上面官员的痛骂。
然而这么多年过来了,裴县太爷能拿出来说的还是只有许翠苗这一家豆腐铺子。
他心里也急。
但裴县太爷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他甚至狠过心,想拿自己的家产来帮人做生意。
哪想县城里根本没有扶得起来的人才,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空,空空赔了钱。
事已至此,裴县太爷就更不能放下许翠苗这颗救命稻草了。
所以沈珂清楚,为了不和许翠苗交恶,他也一定会答应此事的。
许翠苗对沈珂的赏识,此时倒是更多了。
她不愿在生辰的时候见血,平日也不愿意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