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中想要说的话都说出口，顾漫青才觉得发堵的心里，舒服多了。

这个世道本就是残酷的，这么小的孩子不思进取，却想着求死。

顾漫青恨皇帝和皇后的歹毒，但更恨墨曜瑞对自己性命的轻贱。

看墨曜瑞逐渐平静，顾漫青的声音软了几分，“连你都不在乎你的性命，还有谁会在乎，你想明白，若是你想活下来，我和你四皇叔都会帮你，但如果你一心求死，我也不拦着。”

“心死的人，别人说再多也没用。”顾漫青淡淡道。

一旁，太监和暗卫听的心惊胆战，想拦住她说这些话。

顾漫青一个眼神扫过去，压住了他们到嘴边的话。

床榻上，墨曜瑞嘴角还染着发乌的毒血，他脸色苍白的可怕，袖子里小小的拳头紧紧捏住。

“你说的没错……我还要给我母妃报仇，我怎么能轻易死掉，我要活下去，活到大仇得报的一天！”

他咬住牙关，把手递给了顾漫青，认真道：“大夫，请你帮我治病，我再也不会想不开了。”

墨曜瑞的转变，看的太监和暗卫们目瞪口呆。

顾漫青眼底含笑，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才对，这个世上该死的不是你，是那些欺负你的人，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得到报应，你要看着他们这一天的到来！”

“嗯！”

这时，墨裘卿正外出行公务，听见昭羽汇报五皇子服毒，脸色一变，快马加鞭入了宫。

他神色匆匆的走进殿里，却见墨曜瑞平静的坐在桌前大口喝药，主动伸出小小的胳膊，任由顾漫青诊治。

他幽深的眉目闪过一道惊讶，意识到问题已经解决了，缓缓开口道：“多谢顾小姐及时赶到，否则……”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我手里的病人病死。”

顾漫青检查完墨曜瑞的断臂，起身走向偏殿开药方，随口道：“你们叔侄应该有话要说吧，我先去偏殿，有事再叫我。”

等她走后，墨裘卿将目光投放在面前苍白瘦小的孩子身上，眼底掠过一道沉痛。

要不是顾漫青，他就要来晚了，此时看见的，只怕是这个孩子的尸体……

想到这儿，墨裘卿心中更沉。

“瑞儿，你告诉皇叔，你是否不愿去大漠当质子？”

墨曜瑞的眼神有些暗淡，低着头没有开口，墨裘卿沉声道：“四皇叔可以跟你保证，你去了以后也必定性命无忧，而且皇叔一定会救你回来，不会太久，相信皇叔吗？”

事关两国纷争，走错一步就是置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皇帝才会选择牺牲五皇子这个无关紧要的儿子，换取边关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