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不是已经释放了吗，为何还忽然说起此事，莫非是看她不爽，寻个由头敲打她？

顾漫青想了想，小心斟酌着语气道：“皇上，先前德妃娘娘的事的确查到了线索，但因为丽妃娘娘已死，所以就没有再追查下去了。”

皇帝不悦道：“丽妃已经被朕贬为庶人，不必再称呼她为娘娘，说吧，都查到了什么。”

顾漫青垂眸道：“是。”

“臣女查到那日德妃娘娘的猫发狂，并非因为德妃唆使，而是丽庶人私自在她的衣服上泼了能够刺激猫发狂的香料，臣女有当初海棠居的宫女为证，足以证明此事是丽庶人为了掩饰腹中野种，故意栽赃陷害了德妃。”

皇帝让人把当初锦衣局的宫女带了上来，问了一通，确认顾漫青说的话无误。

他这才冷笑了声，意味不明道：“黎阳公主真是厉害，居然连这件事都查的如此清晰，只怕丽妃腹中野种不是朕的，也早就查到了吧？”

冷汗沿着鬓角簌簌而落，顾漫青深吸了一口气，头疼皇帝今天太过难缠。

果然是因为丽妃私通不爽，拿她撒气来了。

顾漫青低声道：“皇上，皇嗣真假有关皇室尊严，臣女岂敢随意认定，即便察觉出有异样，也要仔细确认拿出证据方能告知皇上，否则若是有误，臣女便是谋害皇嗣的罪名了，还请皇上恕罪。”

她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倒是让皇帝气消了点。

想到丽妃那个秽乱后宫的贱人，皇帝就心烦的很，即便奸夫贱妇已死，他还是觉得有口气在心口堵得慌。

话锋一转，皇帝又道：“可是朕还听闻，丽妃事情败露，似乎和朕的四弟有关，不知黎阳公主可知情？”

顾漫青猛地绷紧神经，揣测着皇帝心思。

他今天的目的难道不是她，而是墨裘卿？

“这……臣女不清楚，但王爷也是皇室中人，怎能容忍有人混淆皇室血脉，若是他知道，必定会告知皇上，王爷定是清白的，还请皇上放心。”

她言辞恳切，实在看不出是在撒谎的迹象。

皇帝半信半疑，但也没什么把柄能拿捏她的，只好慢吞吞点了头，命令道：“你入宫一次，这几日就先别回去了，德妃受了惊，你平日和她交好，正好留在宫里多安慰安慰她。”

顾漫青一颗心都悬了上来。

皇帝那日恨不得亲手杀了德妃，怎么可能会因为安抚德妃，就专门把她留在宫里？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软禁！

但顾漫青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抗旨，只能先领命，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臣女接旨。”

来到黎明宫，四处装点一新，还多了不少新的宫女太监。

以前那些投奔其他人的宫人还想回来，都被德妃严词拒绝。

见顾漫青到来，德妃郁郁寡欢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笑意，“漫青，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