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之前，德妃就是在黎明宫中这么和她说的。

“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妃，我没有皇帝的旨意，不敢私下接近他，不然皇后肯定会把这视作我的把柄，也给他招祸。这么小就没了娘，也没个人知道冷热，多年以来摸爬滚打，只怕是很不好受吧……”

德妃顿了顿，神情落寞的垂下眼帘，看着手上的咬痕，却一点也不生气。

“你替我转告他，就说把我当成一个亲人就好，也不一定就是母妃，他不愿意叫，我不逼迫他。但是我愿意照顾他，帮他长大成人，保护他不受欺负，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漫青把德妃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就连墨裘卿，也能听出德妃语气中的真挚和无奈。

她再去看墨曜瑞的小脸，明显没有那么深刻的敌意了，取而代之的还有几分迷茫。

“她……真的是那么说的？”墨曜瑞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声。

他见过的嫔妃，都很残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为了讨好父皇什么都做不出来。

他一开始以为德妃也是那样的人，没想到，他似乎猜错了，德妃为人正派坦然，和他母妃一样，从来不害人。

“当然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口去问德妃娘娘。”顾漫青平静道，同时对墨裘卿使了个眼色。

暗示他，有用了。

墨曜瑞丧母多年，猛地遇到德妃这么温柔的人，在河边想了一晚上，终于释怀了。

反正德妃也没有立刻就逼迫他改口叫母妃，皇帝的旨意也下了无法收回，既然她是个好人，墨曜瑞打算和她相处相处。

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墨曜瑞才终于想开了，拍了拍昏昏欲睡的顾漫青，下定决心道：“我想好了，我决定听从德妃娘娘的话，我想去跟她道歉。”

顾漫青听见他的话，瞌睡虫全跑了，连忙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起身，兴奋的叫醒了墨裘卿。

墨裘卿并未熟睡，一直警觉四周，察觉有人过来，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横在那人脖子上。

抬眸见到顾漫青，眸中寒意才退去，化作愧疚，“抱歉，我以为是刺客。”

“哪个刺客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顾漫青小声嘀咕。

她摆了摆手，没当回事，把墨曜瑞的选择告诉了墨裘卿，然后火速带着人赶回了黎明宫，告诉德妃这个好消息。

他们一夜未归，德妃也一夜难眠。

他们回去的时候，看见德妃就趴在茶几上，睡的很不踏实。

“弥尔娜，快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