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愣了一下，“娘娘，您贵为皇后，怎能为一个郡主穿白衣披麻？”

顾漫青面不改色，神情淡淡的说，“在本宫这里没有什么规矩，本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是本宫最好的朋友，若是没有她，本宫早就不在人世了。为她披麻理所应当。”

兰心见状也不好在阻拦她，况且皇帝那里也允许了，便为顾漫青拿来了白衣，帮她换上。

顾漫青换上白衣，轻声说，“小皇子呢，把他抱过来。”

兰心有些犹豫，“天寒地冻的，只怕小皇子会感染风寒。”

“无妨，孩子的体质没有这么弱，把他抱来吧。”

过了一会儿，小皇子也被抱来了。

小家伙养的沉甸甸的，上次生病之后，身体倒是越发好起来了，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顾漫青和那个刻着永宁郡主江一的墓碑。

他的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着。

顾漫青微笑着点了点他粉红的鼻头，低声说，“是她救了母后的命，日后你长大，若是母后不在了，你也要年年过来祭拜，记住了吗？”

兰心无奈道，“皇后娘娘，小皇子还小，哪里记得这些事？”

顾漫青执着的摇了摇头，仿佛明日便会离开，消失不见，“我要他年年月月都来祭拜。若不是江一，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十分执着，怀中的孩子也仿佛懂事了，摇晃着小脑袋，指着墓碑，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顾漫青抱着他，静静的看着墓碑，眼中泪光闪烁。

“我本以为你能够看到这孩子长大，想着要是能把这孩子托付给你，我也就放心了，可没有想到，你比我走的还早。”

她苦笑地叹息了一声，声音很低微，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就这样静静的站了许久，直到她忘记了时间，身后传来一串沉稳的步伐。

墨裘卿沉默的大步走来，顾漫青的肩头一沉，肩上多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

顾漫青怔怔抬起了头，此时已是十二月的天，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满头，让人的头发都仿佛白了一层。

顾漫青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了不远处等候的奶娘，“下雪了，把小皇子带回去吧，免得他冻着。”

奶娘连忙接过皇子，和一群宫女把皇子送回了宫里。

墨裘卿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对身后的苏总管挥手，“让人都退下吧，朕和皇后单独在这里待一会儿。”

很快，众人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