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过了很久,坐在高台之上的墨裘卿这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墨镜低着头,说:“皇兄,臣弟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铁板钉钉,他又有何话可说呢?
这后续的一切,说到底还不是,看墨裘卿的一句话吗?
他是这个国度至高无上的掌权者,他的一句话,便可让亿万臣民为之生死,让上千万将士为之赴汤蹈火。
面对着如此强劲的权势,他有何话可说?
再说了,说多了也不过都是狡辩罢了。
墨裘卿依旧轻点着桌案,目光些恍惚的落在了地上所跪着的人的身后的那道门上。
恍惚间他回到了幼年,那个小小的少年,从门外闯了进来,那双小眼睛紧盯着正在练武的自己,干净而又单纯。
没想到多年之后,当初那个小小的少年郎,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墨裘卿深叹了一口气,说:“墨镜,你既已醒悟,迷途知返,那朕罚你五十军棍,你可认?”
“臣弟,认。”墨镜弯下腰,将额头贴紧地面。
两兄弟此番明明没有多说些什么,晋修宁却莫名觉得喉咙一紧。
他清楚谋反篡位,是当诛杀九族的,可墨镜作为皇室,半道又迷途知返,墨裘卿罚下的这五十军棍,已然是皇恩浩荡。
可墨镜看起来身姿极为单薄,不比军中日晒雨淋的将士,这五十军棍要是打下去,弄不好会要了他的命。
“陛下,离王体弱,怕是受不住这五十军棍。”晋修宁在一侧站了出来,给墨裘卿行了一礼之后劝道。
墨裘卿看了一眼晋修宁,神色严肃,嘴唇轻启:“五十军棍,无需多言。”
自古以来谋反篡位者,要么是当场砍下头颅,要么是被囚禁一生,他只罚下五十军棍,已然是念及幼时的兄弟之情。
这五十军棍,他若是侥幸捡回一条命,是他的福气,不用像史书那般,被囚禁一生,或者是当场人头落地,他若是受不了这五十军棍,那也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
墨裘卿自认为,他已退了一步,其余的就将它交给天命,交给墨镜自己了。
“谢过武将军为我求情,但此番都是齐罪有应得,皇兄依然宽厚仁慈,将军也无需再为我多加求情。”
墨镜见晋修宁嘴唇微动,眼见着还想为自己求情,连忙在一侧出声阻止。
晋修宁轻启的唇很快便因墨镜的话闭上,虽说他是武将,没有文官那么弯弯绕绕的聪明脑子,但他也不傻。
最多开口劝两次,陛下若是执意如此,他也不会再去触霉头。
毕竟,他是陛下的人,不是离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