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青缓缓起身,谨慎少言。
公孙玉与他说了一句实话:“本宫恩宠渐衰,都是因为隐疾所致,皇上待我表面和睦,内心嫌弃。本宫需要皇上的恩宠,也需要一个皇子稳固地位,你明白吗?”
余元青连连点头,没有装糊涂,只道:“娘娘放心,如今宁王状态稳定,待卑职得空钻研,一定能找到好办法的。”
公孙玉大大方方:“好,本宫信你,因为本宫早就视你为心腹,所以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余元青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可不想做任何人的亲信,哪怕她是皇后!
凤禧宫走了一趟,还要再去清音阁。
沈凤舒做事井井有条,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她观察入微,发现了余元青的憔悴,更甚昨日。
“大人你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气色这么差……要不要我去煮一碗参茶给你?”
沈凤舒的温声细语,仿佛有种魔力,令人听了心神妥帖,又暖又舒服。
余元青心下微动,他本就想和她走得近些,索性说出了自己的烦闷。
沈凤舒听闻皇后娘娘对他如此器重,故作感叹:“娘娘视大人为心腹,这是好事啊。”
余元青只好继续往下说,说着说着,顺势说出了皇后娘娘的隐疾。
原来,公孙玉身带异味又有多汗症,平时虽能以胭脂香膏的气味遮盖,可一旦出汗过多,香脂化开,异味又会显露。
男女欢好,肌肤之亲……
有些事,想藏也藏不住的。
公孙玉这个毛病,进宫之前是没有的。去年夏天也不知怎么了,身上渐渐有了味道,香薰药浴什么法子都试过,就是去不了病根。
沈凤舒若有所思。
难怪,皇上处处风流,兰美人屡屡放肆,皇后娘娘都是因为自身有缺,才无奈让步。美人有憾,夫君不疼,皇后娘娘的处境着实不妙。
沈凤舒没见过公孙玉,只听旁人提起过,说皇后温婉贤惠,性情不温不火,是个沉稳端庄的女子。
沈凤舒心中冷笑。
身为女子,最可悲之处就是一辈子要沾男人的光,才能获得体面。要么仰仗夫君,要么指望儿女,唯独不能单凭自己的才华能力,抛头露面,闯荡一番事业。
终于,余元青倒完肚子里的苦水,以一声长叹结束。
沈凤舒不动声色,柔声宽慰他几句,顺便提起自己会调配凝露香膏,只是隆冬时节,鲜花太少,否则也可试试。
余元青微怔,只问:“你要帮我的忙?”
沈凤舒浅浅一笑:“举手之劳,我想要帮大人的忙,您是我的朋友啊。”
余元青当即神色一变,心中甚是欣慰。
“凝露香膏,听着倒是极好?姑娘从哪里学来的?”
沈凤舒避重就轻:“也不是特意去学的,姑娘家总是喜欢摆弄花花草草,看着旁人做,慢慢也就学会了。”
其实她是和韩朗学的。从前,韩朗给她做过许多香露香膏子,只因她喜欢一年四季中的馥郁花香,又不舍得折断花枝。
沈凤舒列了张单子给余元青,要了些做香膏的东西。
余元青想也没想也就答应了,不想拒绝她的一番好意。然而,沈凤舒可不是为了帮他,她的心中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