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没死,就有希望。
沈凤舒的左肩一直流血不止,张嬷嬷忙让她休息一下,玥太妃却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望着沈凤舒,激动地攥住她的手,死死扣住:“你不能走,宁儿他最喜欢你……你要留在他的身边,知道吗?”
沈凤舒垂眸点头:“娘娘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王爷,等他醒来。”
“好……好……好孩子。”
玥太妃神思恍惚,满脸滚滚热泪,说话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唯独十分信任沈凤舒。不止太妃,清音阁的人,这会儿都有点不知所措,只把沈凤舒当成了主心骨。
即使经历了这么多狂乱和危险,她还能不急不躁,沉稳做事。
因为失血过多,周汉宁的身体还是凉凉的,需要保温。
柔软厚实的毛毡,洁白的棉被,一层一层地将他裹住。
那边,萧云生也被抬回了太医院,清音阁暂时没有可靠的太医盯着,终究不成规矩。
余元青在凤禧宫躲了半日,全赖皇后娘娘的照拂。这会儿,他再也不能装作没事发生,忙赶过去接手,谁知一进门,宫人们看他的眼色就有些不对。
张嬷嬷撂下脸子:“余大人来得也太迟了!”她的话音刚落,一抹嫣红的身影猛然冲到他的面前,劈头盖脸,照着他的脸就挥了重重一巴掌。
余元青动也没动,待看清楚来人是玥太妃,只能低头沉默。
玥太妃气急,打了又打,嗓音沙哑质问他为何现在才来?
余元青无言以对。
“滚回去!”
玥太妃一声令下,他再难踏入内殿半步,暂且退到外屋廊下,罚站请罪。
余元青心里有数,自己难逃责罚,不过他宁愿挨罚,也不想白白赔上性命。
玥太妃本就虚弱疲惫,又发了一次急火,又晕了过去。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王爷有个好歹,还需要娘娘来做主,一屋子战战兢兢,总得有个头脑清醒的。
沈凤舒请张嬷嬷送太妃娘娘去西厢暂时休息,再安排一碗安神汤送去定神。
之后,她把殿内殿外侍奉的人,分作两班值上夜和下夜,莫要太多人挤在一处,还有不可擅自开窗通风,更要仔细灯蜡,小心走水。
沈凤舒透过掀起的门帘,瞥见身穿官服的余元青,稍有迟疑,还是走出去和他说话。
“大人,您不必留在这里,娘娘暂时不会让您见王爷的。”她神情平静,语气浅淡,嘴角呵出一团白气。
余元青望着她问:“王爷如何了?”
沈凤舒不避讳:“凶多吉少,今晚最是难熬。”
余元青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离她近些,谁知,沈凤舒又后退半步,似乎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余元青眸色微沉,又看看她的脸,突然发现她的衣服左肩有一块深褐色的血迹,登时紧张:“你受伤了?”
沈凤舒轻轻摇头,不等他的手伸过来,转身先回去了。
余元青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被风吹得凉透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