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珍立马也带了三五个人跟了过去。
谁知,他到了后院一看,只见沈凤舒一个人站在门口对峙,其他人还在院中忙碌做事。
御厨张翰虎背熊腰,高高壮壮,整个人站在沈凤舒的面前,俨然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气势压人:“小丫头,就是你找茬儿,是吧!”
沈凤舒还是那句话,语气平平淡淡:“请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啊?”
“我,张翰,御膳房六品御厨,我师父是……”他自报家门想要炫耀,谁知,沈凤舒轻笑一声,从容打断:“原来是张大人,幸会幸会。”
沈凤舒抬起手来,指了指他们撂下的板车,还有那堆锅碗器具,心平气和道:“张大人,听您的语气,您好像是个能管事的人。我是沈凤舒,初来乍到的,先给您请个安。”
沈凤舒这个名字,宫中无人不知……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尊贵,而是人人都知道她是宁王的人,不,她曾是宁王的人。不过如今,她算是哪根葱,谁也不好说。
张翰也是一怔,又将她打量审视,语气缓了缓:“得,那咱们废话少说,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别耽误了我们御膳房办事,回头饿着了皇上,你们担不起!”
沈凤舒又是一笑,这次是冷笑:“张大人好气派,张口闭口就拿皇上来压人。”
张翰霸道惯了,心态也是有点飘了:“是你们不知好歹!我们御膳房养活着宫中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呢!不像你们御药房,整天悠哉悠哉,闲得慌。不就是刷几个锅吗?磨磨唧唧的。药渣子不外留,这是你们太医院定下的规矩,现在还有脸没事找事?”
嚣张之人,必有破绽。
沈凤舒闻言故作一惊,瞪大双眸看他,连连摇头:“张大人啊张大人,您这胆子也太大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宫中上下沐浴皇恩,莫说是一餐一饭,就是鼻子尖底下这口气,也是皇上天恩所赐。你一个六品御厨,也敢妄言养活了整个宫城?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的脸啊?我倒要问问,你养活了谁?你养活了皇上?太后?还是太妃啊?”
张翰惊骇不已,后知后觉,圆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口气堵在胸口发闷发堵,恼羞成怒道:“少跟我扯花活儿!咬文嚼字,你算什么东西!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沈凤舒才不理会他的大嗓门,回头看了一眼院中众人,扬声道:“你们方才都听见了么?张大人说了什么?”
后院的太监们也是窝囊许久,今儿托了沈凤舒的福,才敢出一口恶气,彼此交换眼色,几乎异口同声道:“听见了!”
“我们都听见了,张大人说,御膳房养活了宫中几千号人呢!”
沈凤舒看着张翰那张涨成猪肝色的圆脸,冷幽幽地笑:“院子里二十个人,算我,二十一个,我们都听见了。张大人莫要推脱了,以下犯上已是大不敬之罪,难不成您还想欺君罔上吗?”
这罪名扣下来,好人都得吓掉了半条命。
张翰结结巴巴,身后的人也变了脸色,怯怯的。
沈凤舒又指了指那板车上的残羹剩饭,冷然道:“张大人想和我理论几句,那我就奉陪到底。东西就在那里,大喇喇敞着,你们御膳房投机取巧,背地里捣什么鬼,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