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和骆厢的画舫刚刚驶离登船的港口一会儿,岸上便转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卫琼用力的挣扎了几下,想要摆脱卫瑜的钳制。
卫琼,正是刑部尚书卫讵跟原配夫人所生的嫡大小姐,因十多年前,原配夫人再次怀有身孕的时候,难产血崩而亡后,卫讵娶了继室入门,卫琼一时不能接受,在继室的汤里下药,险些害死了人命,卫讵觉得她顽劣不堪,便狠心送回乡下去养着了,近期不过是刚刚被接回来。
卫瑜,则是继室生下的二女儿,也是尚书府的嫡二姑娘,向来还是个善于伪装的主。
这不,在卫琼反抗之后,卫瑜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眼底更是有丝丝狠厉一闪而过,考虑到这是在外面,又只得收敛,尽量柔情似水的道:“大姐姐,这是你第一次到绣春坊游湖,自幼就被送到了乡下,又没做过这样的画舫,妹妹实在怕你会晕船,这才扶着你,你还是别辜负了妹妹的一番好意了。”
明面上全然是为了卫琼好,实则是为了当众揭她的短,大户人家里头,自幼就被送到乡下去的只有犯了不可磨灭的错误才会如此,可想而知,这个姑娘只怕心思恶毒得很。
这不,随着卫瑜的话音一落,旁边看戏的人就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画舫虽是在缓缓向前,但离得并不远,沈瑶等人还听到了岸上的吵闹声。
骆厢便问:“瑶妹妹,你觉得自称妹妹这人可是真心为着这姐姐着想?”
“若是真心为对方好,又怎么会揭别人的短?”沈瑶捏起一颗葡萄剥了皮,用清水洗净后,放在了骆厢面前的小碟中,还不忘叮嘱:“这果子凉,姐姐可不能贪嘴,约摸吃几个就行了。”
毕竟天热,送上来的都是冰冻过的,若是吃得太多,容易受凉,不管是对骆厢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
骆厢笑了笑,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多谢瑶妹妹。”是了,若是真心的姐妹,狠该是沈瑶对自己这般,怕葡萄皮会涩嘴,她还动手剥了皮,怕葡萄太凉对她身子不好,还在清水中湃了湃……这便是区别。
沈瑶摇摇头,继续给她剥葡萄,而岸上的闹剧也扔在继续。
卫瑜喜欢装模作样,卫琼回来几天就一清二楚了,现在她深陷囫囵,毫无心情,更不想却懒得跟她逢场作戏,冷硬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卫瑜,别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嫌恶心。”
原以为她这个二妹妹的确是个温和善良的人,没想到对方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不,应该说整个卫家都是,眼里只有自己利益,卫父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卖女儿。
卫讵有了继室夫人,自是有人给他生儿育女,乐不思蜀,又怎么会想得起丢在乡下的女儿?若是他真心疼爱卫琼,又怎么会在十来年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