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折返的背影,无惨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突然躁郁起来,破坏的负面情绪在心中不断发酵。
为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是在父亲说婚姻嫁娶,嫁妆的时候出现的,难道他内心中其实不愿意给晴子那些身外之物?
少爷拢眉想了想,又觉得不是,毕竟晴子是他的所有物,他应该不至于吝啬这点钱财……
“少爷,小的启程了?”
马夫看见黑发少爷臭着一张脸,不太敢惹他。
“嗯。”
无惨应了一声,放下帘子,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事。
他回到家也是各种不适,不过还是强撑着去看了晴子。
少女已经喝了药睡下了,原本满是花香和果香的房间,被无惨最熟悉也最厌恶的苦涩药味取代。和田婆婆给晴子盖了一床柔软的杯子,后者埋在枕头里的脸都汗津津的,闷出一脑门的汗。
无惨坐在床边看了一会,伸手把黏在她脑门上的发丝拨开。
“一会儿给她擦擦脸上的汗。”
“仆知道了,少爷也早点休息吧。”
“嗯,”无惨推着轮椅离开。
五月的最后一天就这样落下帷幕。
“哎,可惜。”
筑山柊从系统那里搞清楚自己失去意识后的事,深深叹了口气。
他现在的身体好得很,要不是烈酒催发了病情,不至于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匆匆离场。
据系统说,那天回家后和田婆婆半点没耽搁,立刻叫人请大夫开汉方,熬成药给他灌下去。他喝完药发了汗,今天就好的七七八八。
不过嘛,好歹生了场病,仗着自己是病人,他硬是赖床赖到现在才起。
少年熟练的穿上女式和服,一边给自己扎头发,又叹了口气,“可惜啊。我走的时候才中场呢,后面压轴的好菜一个都没吃到。”
系统:“……又不是龙肝凤髓,现代什么好东西没有,至于这么惦记吗?”
倒也不是惦记,筑山柊就觉得他本来是为了口腹之欲加开阔眼界去的,结果辛苦这一遭还生了病,却没吃上好东西,亏得慌啊。
晴子这具身体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已经快到肩膀了。
“少女”咬着绿色的发带,将剩余部分掺在头发里,简单快速的编了两个小小的蜈蚣辫。再将辫子团起来,用剩下的缎带固定好,绑成蝴蝶结。齐活。
绿色很夏天,又衬皮肤,“少女”冷白无暇的肤色被衬的像静谧雨林中,雨后透明的山荷叶花的花瓣一般。
筑山柊换同色纹样的和服时,还在想要是淑子妈妈和名彦爸爸在给他生一个妹妹,他绝对能把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十天都不带同样造型的。
毕竟……毕竟都是他的亲身经历qaq
“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系统见宿主已经收拾妥当,询问他接下来的计划。
筑山柊其实也没什么计划,他还是跟之前一样,想先跟无惨搞好关系,争取不死,然后搞清楚他变成师祖鬼的原因。
只要成功规避掉坏因,自然不会结出漆黑的果。
“先打球吧,遇事不决,打球可破。对了,我现在还有一个想法——可以被无惨容纳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你看他身边除了父母和保护他的武士,就是一些仆人使女。我要是没来,他连一个能说上话的同龄人都没有,心里的负面情绪无法排解,时间一长当然会坏事。”
想来黛织夫人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托和田婆婆买一个女孩回来。
系统不懂人类奇奇怪怪的精神需求。
“那当初应该买男孩才更合适吧?”
筑山柊回答,“可是谁能保证男孩长大后不会滋生出野心?看着诺大一个产屋敷家族,继承人却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万一做出杀人夺财的事,不就妥妥一出引狼入室?”
“哎,不过想牵线拉桥找朋友,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筑山柊说完振臂高呼,“桥吉!把我托门房买的步打球拿来,我要带去跟哥哥玩!”
“知道了!小姐!”
系统%#¥*@#:……承认吧你,你就是自己想玩!
晴子对竞技运动的喜爱,产屋敷宅邸中每个人都知道。
但主子的事轮不上仆人插嘴,黛织和家主又爱屋及乌,希望她的健康气能带给无惨,所以很是宽容,以致于根本就没人在晴子面前提过“小姐要有小姐的样子,怎么能如此放肆之类”的话。
想她只是一个父母丧生火灾,被人贩子辗转贩卖的乡村野丫头,竟还有如此自由恣意的生活,要是泄露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嫉恨的咬碎牙齿呢!
无惨对玩游戏兴致缺缺,不过看见晴子欢天喜地抱着新玩具找他,还是打着精神陪玩了几局。
两人玩到一半。
仆人突然来通报,说是一位“渡边少爷”来拜访。
渡边?呵。无惨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为了晴子才来,他面无表情,心中却十分阴沉。
不过少女的话很快让他的情绪稍微回暖。
晴子抱着球,脸上沾了一抹灰,语气和神色写满了讶异,“渡边阳曜?他来干什么?”